桑吉最後出來,它發現其他幾名兄弟正奇怪的站在墓前,兩眼看著墓園大門的方向,墓園的門此時已經敞開,一個外形硬朗的老人站在門口,正手持弓箭對著它們,看不清老人的容貌,但那個模糊的身影卻迸發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威嚴。
“放下東西,我們兩來無事!”赫青山用命令的口氣向一眾狼人說到。
沒狼應答,桑吉左右看了看兩邊的兄弟,在黑暗中輕哼了一聲,隨後其他狼人幾乎同時向墓門撲了過去,於此同時,隨著一聲弓弦響聲,其中一名狼人猛然撲倒在地發出一聲慘叫,其餘的狼人並沒停下,沒容青山老人再將第二支箭搭在弓弦上,一名狼人已經沖到他面前張口就咬。
狼性兇殘,狼口無情,伴隨一聲清脆的骨頭斷裂的聲音,青山老人無聲的倒了下去,血自咽喉處噴湧而出,隨後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彌漫開來,與那墓中湧出的相同味道混在一處。
“同狼族講條件,你首先得保證有更鋒利的牙齒!”看著眼前一幕桑吉不屑到。
桑吉的話音剛落,突然從墓園外傳來一聲驚恐的叫聲,聽到聲音,桑吉警覺地沖出門外,不遠處,一個模糊的黑影正步履蹣跚地往回跑,桑吉幾個箭步竄了過去,追上那個身影,揮動狼爪就是一記重擊,那個身影伴隨著一聲慘叫飛了出去,隨後重重地摔落在地,掙紮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桑吉走到跟前,見是一名人類的老太太,想來大概是剛才在墓園門口那個男人的老婆。
老太太雙眼半睜,臉上凝固著驚恐,一股鮮血自嘴角緩緩流出,對於眼前的殺戮,桑吉心中突然泛起一種內疚,看著地上老太太的眼神,它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菱花,如果自己生而為人的話,是不是也將會同菱花這樣白頭偕老,相依為命?
人生和狼生又有什麼不同呢?不過是依靠消耗不同形態的生命,來維持自己這具血肉之軀罷了,到頭來還不是一樣的死去,不管怎樣死,只是過程不同,但死亡的本質其實是完全一樣的,就如同剛剛被咬死的老人,和墓中喪生神箭下的那具屍體。
活著開心,這大概才是人生的全部意義吧!
可是菱花如今在哪裡呢?自己只有同菱花在一起的時候才覺得開心,也正是菱花似乎讓自己發現了活著的意義,正在桑吉對著地上的老太太發呆的時候,一名狼人跑了過來,它提醒桑吉到:“我們得快走,那邊好像有人來了!”
遠處犬吠聲此起彼伏,隱約間能夠看到一些火把再晃動,桑吉定了定神,回頭看了看同伴,然後將揹著的羿箭交給它說:“你先帶著神箭回去,我有點事要辦!”
說完桑吉扔下愣在一旁的同伴不管,自己徑直向那片光亮走了過去,連頭都沒有回一下,那是通往聖鴉城的唯一方向,正是在那裡,桑吉邂逅了菱花,邂逅了它的愛情,此番前去,它還將邂逅屬於它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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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山牧場的獵人木屋裡,愛情在繼續,一哲同塔娜相擁而眠。
午夜時分,一哲突然大喊一聲猛然坐了起來,塔娜睜開迷濛的雙眼,莫名其妙的看著一哲。
一哲半好天沒緩過神來,不停的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你怎麼了?”
一哲沒回答,平複一下情緒後重新躺下,塔娜小鳥依人般的靠攏過來,將頭埋在一哲胸前,“不怕,我就在你身旁。”塔娜閉著眼睛笑吟吟地安慰一哲。
一哲輕撫著塔娜的秀發,緩緩說到:“剛剛我夢到這個空青也是假的!三足烏眼睛冒出一縷縷白煙!”
“這個是真的啦!”塔娜沒有抬頭,嬌嗔地說。
“我還夢見蘇勒族長派人殺我,”一哲似乎還沒從剛剛的夢境中走出來,“他們好幾個人,在後面緊追不放,我想跑卻邁不開步,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逼近,然後用刀砍我!”
塔娜聽完卻咯咯的笑了,隨後她抬起身,用兩臂撐身體將一哲壓在身下,臉貼近一哲說:“要不我給你壓壓驚?”不等一哲回答柔軟的雙唇已吻了下去。
“這就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一哲覺得好笑,隨後熱烈的回應起來,但心中卻暗暗祈禱:“天神保佑,希望明天別再出差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