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狹窄曲折,暗黑色的山石陰鬱地聳立在兩旁,似乎隨時會合併到一塊兒,給路上的行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午後時分,天空開始淅淅瀝瀝的下起小雨,彷彿塗了一層妝,整個山野都變得妖豔靚麗起來。山裡的氣溫卻驟然下降了好幾度,山風掠過,帶給人陣陣寒意。
在臨近山口的路上,一匹大紅馬一邊發出陣陣焦躁驚恐的嘶鳴,一邊不停地在原地轉圈兒,它試圖尋找突圍的路線,卻屢次都沒能成功。
北單山外就是肅慎人的勢力範圍,一哲坐在馬背上心情沉重,他不停在心中默唸著,只要能沖出山口,就算大功告成。
但此刻在山路的兩頭,共有六名面目猙獰的狼人正慢慢逼近,將一人一馬堵在中間,狼人渾身都濕漉漉的,頭上的狼毛被雨水淋濕打著綹,狼人並不在意,死亡的氣息在空氣中蔓延開來。
為首是一隻青灰鬃毛的頭狼,惡狠狠地緊盯著一哲眼露兇光,在一哲先前連續射殺幾名狼人以後,眾狼人心中燃起無窮的恨意,此刻還有對即將到來的複仇所産生的期待和興奮。
“殺狼償命!”“血債血還!”兩名狼人咬牙切齒地重複著。
這次出來的時候,當赫青山默默的將一哲的箭壺裡裝滿箭時,一哲開始還覺得有些多餘,現在回想起來,要沒有那些箭,自己這會兒恐怕早就喪命狼口了。
即便這樣,那些箭還是有些太少了,在剛剛過去的那番追逐中,一哲的弓箭讓狼人吃盡了苦頭,有幾只甚至開始懷疑狼生。
可如今,箭只剩下最後一支,而眼前面對的狼人卻有六名,這讓一哲有點絕望,同時還有點不甘。
之前,自己將全部的希望都押在這次北單山之行上,剛剛過去的這十幾天,可謂是歷經千難萬險,雖說最終得了手,但照目前的情形看來,希望的火苗似乎正漸漸在冷雨中熄滅,連再見塔娜一面的念頭恐怕都成為幻想。
“大概這就是命!”一哲有些無奈。
空青是在上午找到的。
一哲自己也記不清到底是在攀上第幾座陡崖才找到的空青,當羊皮筒中終於呈現出傳說中的通明清冽景象時,一哲激動得差點從崖壁上失足跌落下去,十幾天的努力,終於有了回報,那一刻,一哲恨不得自己肋生雙翅,直接飛回聖鴉城,然後當面將兩枚空青交到大族長手裡。
“我不要金貝,只求部落允許我娶塔娜!”這句話一哲已經在心裡重複了多遍,甚至屆時的語氣也進行了反複練習。
和傳聞中的一樣,空青共有兩枚,一哲用軟羊皮包裹起來揣在懷中,一路上加著小心。
從北單山到聖鴉城大約五六天的路程,溜下懸崖後,一哲快馬加鞭,一刻不停地往山外趕,群山漸漸被甩在身後,一切看起來似乎格外順利,一哲甚至覺得,如此順利似乎有些不合情理。
果然,事實證明他預感的準確,剛走出幾裡路後,麻煩如期而至,狼人出現了。
第一次只有兩名狼人,因為懷中揣著空青,一哲根本不敢同它們近距離廝殺搏鬥,雖然空青用羊皮包裹了好幾層,但那畢竟是鳥蛋,如果不小心有個閃失,損失的不只是兩枚鳥蛋,還有自己的未來。
一哲只能利用大紅馬的腳力向山外突圍,同時使用弓箭進行遠距離攻擊,迫使對方不敢靠近自己。經過一番追逐較量,兩名狼人被一哲先後射翻在地。
不幸的是,其中一隻狼人並沒有立刻死掉,當一哲聽到後面傳來一陣悽厲的狼嚎時,他感覺事情不妙,但情況危急,他所能做的只有繼續加速向山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