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查實,宗正所屬魏昕、魏林、魏波等人在自家府中暗藏甲士,準備在今夜起兵謀反攻擊武襄君府。”
段幹子重重地哼了一聲,拿起了手中的筆,在上面寫了三個大字。
“盡誅之!”
在寫完了這三個大字之後,段幹子信手將手中的筆一扔,整個人靠在了椅背上,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這天下之人,何其愚也!”
在段幹子看來,自己有錯嗎?自己根本就一點錯都沒有。
如果不是因為魏王圉想要殺死自己的話,自己也根本不可能會採取這樣的反擊。
難道就因為魏王圉是君王,段幹子是臣子,所以說魏王圉可以殺段幹子,但段幹子就不能殺魏王於嗎?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就在段幹子陷入苦悶之中的時候,突然有他的心腹敲響了房門:“君上,外面有人求見,自稱是君上的邯鄲故人。”
“邯鄲故人?”段幹子微微一愣,隨後雙目之中突然閃過了一道精光,沉聲說道:“將那人帶來,另外在房間外佈置二十名刀斧手,聽吾號令行事。”
片刻之後,一名穿著打扮看上去就想是一位普通士人的中年男子走進了段幹子的書房之中,滿面笑容的朝著段幹子行禮:“毛遂見過武襄君,武襄君得授封君之位並掌握魏國大權,實在是可喜可賀呀!”
段幹子重重地哼了一聲,雙目瞬也不瞬的盯著面前的毛遂,突然開口說道:“毛遂,汝實話實說,大王到底是不是被汝所毒殺的?”
毛遂的臉上明顯愣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神情:“武襄君何出此言,事情的真相難道不是所有人都知道的嗎?”
這個所謂的“所有人都知道的真相”當然就是指段幹子利用自己給魏王圉斟酒的便利將毒藥投到了魏王圉的酒杯之中,然後毒殺了魏王圉。
這也是目前來說整個大陸流傳最廣的、被幾乎所有人都認同的那個版本。
段幹子聞言勃然大怒,用力的一拍面前的桌子,對著毛遂喝道:“簡直就是胡言亂語!此事汝自己心知肚明,吾根本就沒有毒殺大王!”
毛遂臉上的疑惑之色更加深重了。
但是很快的,毛遂的嘴角就翹了起來,對著段幹子笑道:“武襄君,無論是誰毒殺了魏王也好,但是現在結果都是我們想要看到的,這不就足夠了嗎?”
“這當然是不夠的!”段幹子對著毛遂怒喝道:“汝知不知道現在整個天下都認為吾段幹子是一個弒殺自家大王的逆賊,現在所有人都已經磨刀霍霍,準備拿下吾脖子上的這顆大好頭顱了!”
毛遂看著面色猙獰的段幹子,忍不住又一次笑了起來。
“段卿的這番話,未免過於有些言過其實了吧。據吾所知,雖然說南邊的田沖的確是一個有些麻煩的問題,但是段卿如今一來並沒有登基魏王,二來也沒有廢除魏國太子的地位,怎麼會遭受如此之大的威脅呢?”
“怎麼沒有?”段幹子咬牙切齒的盯著毛遂,對著毛遂喝道:“吾可是已經聽說了,汝的趙王已經廣邀天下諸侯,想要趁火打劫攻破陶邑!”
段幹子注視著毛遂,只有毛遂露出任何一絲不自然的表情或者行為,段幹子就會立刻將房門之外的那些刀斧手呼喚進來,直接把毛遂亂刀砍死在這裡。
毛遂的臉上露出了十分驚訝的表情,片刻之後才開口說道:“武襄君是不是哪裡誤會了?還請武襄君好好想一想,若是趙國真的已經在暗中勾結諸侯準備發兵攻擊陶邑的話,那毛遂今天為何還會出現在這裡,豈不是自尋死路嗎?”
段幹子看著毛遂的眼睛,想要毛遂的眼睛之中看出什麼東西,而毛遂則一臉坦然的和段幹子對視著,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
足足過了片刻之後,段幹子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說道:“既然如此,那麼這一次汝又是為何而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