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幹子道:“正是。”
魏無忌又道:“吾之妻小家室可存否?”
段幹子點頭道:“信陵君捨身為國,無論是大王還是吾盡皆心敬之,又如何會殘害忠良妻小,行那萬人唾棄之事?”
聽到這裡,魏無忌臉上的表情似乎放鬆了一些,又道:“鐘成乃是一員猛將,若是善用此人,今後應當能夠為魏國立下功勞,希望段卿能夠在大王面前進言,保住鐘成一命。”
段幹子猶豫了一下,隨後說道:“也好。吾會在大王面前進言,但此人之生死須由大王裁決,吾不能保證其他。”
魏無忌點了點頭。
段幹子深深的看了魏無忌一眼,緩聲開口道:“若無他事,信陵君便請罷。”
魏無忌拿起了面前這精美得宛如一件藝術品的青銅酒爵,注視著爵中那殷紅如血的酒液,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有心為國,無力迴天,奈何,奈何!”
他捧爵在手,猛地將頭一仰,把爵中毒酒一飲而盡。
段幹子就坐在魏無忌的對面靜靜的注視著這一切,臉上的表情頗為複雜,似乎是輕松、又似乎帶著幾分惋惜。
……
段幹子走出了書房的門口,一名心腹立刻迎了上來,段幹子看了這名心腹一眼,道:“如何?”
一顆死不瞑目的人頭被心腹捧在手中,出現在了段幹子的視線裡。
這人頭不是別人,正是年輕的魏國將領鐘成。
段幹子看了一眼鐘成的人頭,臉上露出了一絲厭惡的神情,擺了擺手示意心腹趕緊將這人頭收走,然後淡淡的說道:“事情已了,且隨吾回去向大王複命罷。”
夏日正午的陽光從天穹上灑落下來,透過院子之中那顆大樹的縫隙,在地上映出了無數樹葉的影子。
一陣微風吹過,所有的樹葉在風中輕柔的飄動著,沙沙的聲音傳遍了院子之中的每一個角落,就連地上的葉影都在隨著這陣微風翩翩起舞。
就在這片葉影覆蓋的大地上,一具無頭的屍身倒在那裡,鮮血緩緩的從脖頸之中溢位,染紅了大地。
淡淡的血腥味在空氣中飄蕩著,隨著這股微風飄出很遠,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