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只能一瘸一拐走路的她,他們忽然感覺自己好像得到了什麼機會。
他們把以往在大群體裡積累的一切怨憤,都“理所當然”地朝她宣洩過來。
“反正是你自己傷了腳,我們可是把最寶貴的東西都給了你,你背不動是你的問題,你敢對我們不滿?那你就是白眼狼。是你無能,是你沒本事,你背不起我們的希望,我們對你很失望。”
他們高高在上,事不關己,洋洋得意。
她的痛苦,無處宣洩,沒有人理解,沒有人同情,沒有人願意幫助她,她想逃離,又會被指責。
他們已經和其他人提前“溝通”好了。
“無能的廢品,無情的白眼狼。”對外,他們是這樣對別人描述她的。
“你是個無能的廢品,你離開我們就無法活下去,你需要我們。”對她,他們是這樣說的。
盡管她瘸了腳,背不動包裹,但他們還是能找到辦法“安排”她。
“我們什麼都懂,我們選的路,都是最好的,我們都是為你好。”
慢慢的,她的眼睛失去了光亮。
慢慢的,她的臉上沒了表情。
慢慢的,她變得少言寡語。
慢慢的,她開始神智不清。
這也不奇怪,她不能看她想看的東西,不能選擇自己想要的東西,不能說自己想說的話,甚至都不能思考自己想思考的事情。因為,這些,他們,都會強行“代替”她完成。
那麼,還要自己有什麼用呢?不需要了,自己只要做行屍走肉就好了。
“我”是什麼?根本不存在吧。
由於是剛睡醒,身上有些冷,可惜車上沒有被子,睡的不舒服,身上也痠痛……但這不是重點啦。
現在時風開著車,載著我們這些人:白星,尚可,鏡澄還有我,五個人一同返回雲端學院。車子已經來到離市區很近的地方了,可以看到遠處有大樓的輪廓,然而我們所處地段依舊屬於郊外,一般來說說,郊外的車輛應該很少才對,可現在,我們車前面的路上是滿滿一片紅色尾燈,車子的隊伍從這裡一直排到看不見的遠處,堵車的陣容簡直就像市中心繁華街道的高峰時間。
發生事故了嗎?我還想向前看,不過車裡視野有限,尾燈一片紅晃的眼睛都要花了。
唉,這一路真是曲折。我自從在森林的營地裡醒來,就一直在到處折騰。先是在山裡跑了六天左右,體驗了悶熱潮濕大風幹燥陰冷最後幹脆整個人泡在水裡的生活,在陽光和沙灘的旅館裡休息了一天,回去路上又遇到了大暴雨,被困在山中的別墅裡,跟鬼魂糾纏了兩天,今天好不容易能回市區了,又趕上了稀少的郊外交通擁堵。而且這天氣……
我向窗外看了一眼,不知道什麼時候,天又陰下來了,灰濛濛的讓人發困。
尚可的手機響了。
“你好?”我在旁邊能隱約聽到一點電話裡的聲音,像是女聲,雖然我並不打算猜測別人的通話內容,但她的表情卻告訴我,有什麼事發生了。
當她結束通話電話後,時風問她:“怎麼了?”
“……”她沉默了一下,“是小嵐,她讓我們離開高速,到29號公路旁邊的農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