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康安眸前一亮,看向了站立自己一側的竹香。鵝蛋般的面容被燭焰映的紅彤彤,小家碧玉之姿令人心生愜意。
他不免多看了一眼。
竹香眼眸觸到福康安漆黑如夜的眸光,立即福身道,“將軍,夫人讓奴婢來取《孫子兵法》!”
福康安愣住了,放下手中的錦布圖,皺眉沉思一會兒,起身從書架上取了本線裝書交與竹香。他雖不解嫣凝是何意,但未作他想、隨即埋首於錦布圖之中。
正房內室中,嫣凝捧著一本《孫子兵法》從暖榻移步到床榻,光是燭臺,竹香都為她添了三盞。可嫣凝還是口中喃喃著,“這是什麼字啊?竹香,屋子裡太暗了!”
竹香怯怯的對臥在床榻上的嫣凝說道,“夫人,咱們屋子裡已經如同白晝了,這再點蠟燭,恐燭焰味燻了您。”
嫣凝把書,扔在膝上的錦被,凝視著燭臺上噗噗落下的燭淚。窗外風聲颼颼,她一顆急躁的心卻沉寂了下來。
既然福康安不明言,那她就同他打暗語。橫豎他都會護她周全,即使不為她,也定會為了她腹中孩子。
這樣想著,嫣凝拿起方才丟掉的古書。竟也有幾個字能認得了,她細細的看起來。
福康安從書房回來時,嫣凝已經半躺在床榻上,背對著他在看《孫子兵法》。
內室照的宛若明日,深絳『色』輕紗帳下,嫣凝側臥的身影令他心中的塵世繁蕪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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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香、蘭香伺候著他褪去衣物,在他的命令下移去了多出的三盞燭臺,又剪去了獨留下的那盞蠟燭的大半燭芯,只留了出頭些許。後又垂下帷幔,二人方福身退了下去。
眸中一暗,嫣凝更看不清書上的字了。
福康安掀開嫣凝身上錦被一角,躺在嫣凝身側,看著她手上的《孫子兵法》。
從那日合錦被而睡後,福康安便令人撤去了床榻上的另一床錦被。此刻兩人之間僅隔了兩層薄薄的寢衣,嫣凝身上一暖,轉過身來,與福康安四目相對。
因穿著白『色』寢衣,福康安面容上的滄桑也褪去了不少,他嘴角彎起了深深的笑意,“看來我的夫人還有巾幗不讓鬚眉之心胸!”
嫣凝合上書,移掉身下鴛鴦戲水清波紅的長圓枕頭。平躺下,不看他。“你非韓世忠,我亦非梁紅玉,我只想知道,一個整日看兵書的人,都存著什麼心思!”
福康安拿過她手上的書,放置在榻基上,攬她在懷,“可看明白了?”
古書字又『亂』又無符號隔句,嫣凝看了幾個時辰,連一句都沒有看明白講的是什麼。她有些氣惱,可又不知氣惱的到底是什麼。一本曠世奇兵書,福康安定是早已熟爛於心。
她更不知他的心思了。
嫣凝雙手環住福康安,把頭靠在他胸膛上,“福康安!我在這裡無依無靠,只有你可以相依,你一定要護我周全,若來日我們有了孩子,也一定要護他周全!”
她淚水溼了他的寢衣,福康安理在嫣凝秀髮上的手頓住了。她到底是疑心了,可他卻不能心軟。
“我豈會連自己的妻兒都護不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