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凝心鬆了下來,從白塔寺出來,她令車伕把馬車停在了一個距和第兩條街的鬧市,說是去買些女子的繡品,然後扶了明心悄悄走了兩個衚衕的彎路去和第。
用完膳後,福康安去了書房看書。德麟已被『奶』嬤嬤哄睡了,嫣凝無事可做,就翻看張氏留給自己的書。時不時的令趙興去很遠的庫房,取些布料供她練手。
有竹香同行,趙興樂此不疲,反倒希望嫣凝多多派他跑個幾次。嫣凝何嘗不知二人的心思,只是府里正是多秋之際,如若這時嫣凝開口讓二人成親。那竹香定是要做妾室,嫣凝沒有把握可以勸得動此時的福康安,讓他摒棄地位尊卑。
富察老夫人的身體漸好,不再大關院門。天氣晴朗時,也會招呼嫣凝與芴春前去飲茶閒話。
香兒孩子的事,她雖惋惜心痛,可到底不同福康安與嫣凝親眼見過德嘉烏青、冰冷的小臉。傷懷了幾日,也就過去了。府裡尚有新人在,何愁來年花不開,這有花就會有果。
才幾日,芴春那株鮑蕾就迎著府裡的紅梅開放了。
低沉陰霾了幾個月的富察府,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瞭,府裡上下一片歡喜。最為歡喜的莫過於福康安。
他原是以為自己殺戮太多,上天懲罰他,讓他子祠稀薄。但是芴春卻有了三個月的身孕,於是為了芴春能夠安然產下腹中的孩子,府裡又多了一位安姨娘。
建功齋庭院裡一片肅寂,不想在院中壓抑著自己。嫣凝便偕同竹香出了院門,往花園走去。一路上落盡嫣凝眸中不是枯草便是殘枝,諾大的富察府除了冰冷的牆壁與硃紅的遊廊竟無了其他景物。
嫣凝抱著湯婆子的手在披風下緊緊的壓向自己的小腹。大夫每隔半月,就會為她診脈,她心知福康安殷切盼望有一個孩子。
可是,該是自己為他生,不是嗎?他夜夜伴在自己身側,為何卻被芴春奪了頭彩。趕在冬日裡就開了花,等來年暮夏之際就可碩果累累。
嫣凝想著芴春嬌小柔弱的身軀,三個月之久,她竟瞞的滴水不漏。香兒出事以來,她長日居在春櫻苑,鮮少出院門。有時,嫣凝都會忘了府裡還有她。
嫣凝把手中的湯婆子重重的摔在了地上,銅『色』鏤空蓋子與爐身分離,各自滾向了兩處。抄手遊廊的石板上,留下了湯婆子砸出的白痕。
她兩行清淚落下,染了冬日的寒冰之氣,立即凍結在面容上。
一直跟在嫣凝身後竹香連忙讓身旁的小丫鬟去撿了湯婆子拿下去,嫣凝如今已是夫人,如若被人看了去,定要落個有違『婦』德之名。那來日芴春腹中的孩子若有什麼閃失,嫣凝便會脫不了干係。
嫣凝眸光悽悽的看向了竹香,她是生了嫉妒之心。自己的夫君同別的女人有了孩子,她如何能不心生妒忌。她學不會夕盈那般事事深藏於心。
長長的遊廊,嫣凝抬首便看到了芴春嬌弱的身軀依附在福康安身旁,溫順乖巧。二人緩緩而行,她身上披著福康安上朝回來解下的狐狸皮『毛』而制的披風,那個曾在嫣凝身上落了無數次的棕白披風,甚是擋風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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