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張家善他們這些半路出家的,他們這些土生土長的人,一家人的生計都是從地裡千辛萬苦刨來的,尤其亂世之中,接濟張鄭氏一家子一口那都跟虎口奪食也沒兩樣了。
他們自覺的大義,如今卻被當面排喧的好像一文不值。
偏偏還在那兒黃米子火上加油,嗤笑:
“那你那時候能不吃啊,誰還跪著求你不成?這叫啥?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
他父親張家棟眼瞅著張鄭氏母子臉上陰雲密佈,忍不住為兒子捏了把冷汗,忙不迭的先發制人。
“快住口!個小崽子,長輩面前哪有你說話的份兒?”
黃米子嘿嘿一笑而過。
便在這時,張家善且上場:
“行了,大家都靜靜,我來說幾句。以前的誰是誰非都不要提了,都過去的事,除了讓大家都不痛快,能有什麼好處?咱們還得往前過日子呢。只是一個”
他對著張鄭氏母子道:
“老話說,武官打天下,文官治天下,你們也別總想著你家吃虧,過些年族裡的孩子讀書出息了,這都是幫襯。”
“是!”
張知言牙都要咬碎了,才吐出這一個字來,不然他說什麼?
不相信族裡的孩子是讀書的料兒,還是將來不會給他做幫襯?他又不是他娘,城府淺的一句話就得罪了一大片的人。
張家善捋捋鬍鬚,讚許:
“那就好!侄子大氣!”
話音一轉:
“咱們一家人不說外道話,我再多一句嘴,你們別嫌我說話難聽。”
他鄭重其事的道:
“我不贊成將新人記入族譜。”
張知言心裡一沉。
忍不住看向旁的本家人,卻見目光所到之處,那些人不是躲躲閃閃,就是低著頭不敢看他,一個幫腔的人都沒有。
他心裡止不住的往下沉。
張知言暗自尋思:
為什麼呀?
明明他已經安排好了,怎麼都反水了,難道族裡已是四房的一言堂了?
那他該怎麼辦?
這邊窯洞裡一面倒,旁邊不遠處的房裡卻很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