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喪看了看他們地上的裝備,而後在床邊揀了地方坐下,跳過寒暄,道:“你們的這些東西還不夠,先聽我說幾句。”
土樓附近修了一個簡陋的露天停車場,一片拔了草的空地,不過雜草依舊旺盛。石灰線畫出了停車位,四個角各立一根路燈,四周的磚牆砌到一半就停工了。一走進去,腳下立即響起窸窸窣窣的蟲鳴。
十公裡的距離,加上裝備的重量,驅車才不會累。但是那個方向的路沒有修全,三公裡之後便是荒無人煙的野外,石塊樹幹等障礙物都藏在草叢裡,開車過去著實有點嗆,尤其是外地人。
“那條路我已經摸過十來次,給你們當司機我想我還是夠資格的。”劉喪走到一輛車旁邊,開了鎖,坐進駕駛位。吳邪坐進副駕駛,胖子則去後排。
吳邪拉上安全帶,打量車內的環境,不可思議地說:“你有這麼好的車?”
“解老闆的。”劉喪答道。
吳二白的隊伍打撈無望,撤回杭州,緊接著跟上的,便是趕來的解雨臣的救援隊。劉喪負責吳解兩隊的交接工作,因此一直留在此地。之後解的隊伍在野外那地點不知遇到了何事,一直沒有回來,劉喪便每天一個人蹲在土樓裡吃泡麵。
“我一個人,對付不了什麼,那個薩沙似乎很厲害的樣子。我看到你們出現在土樓,但是沒帶什麼人手,你是揹著你二叔出來的麼?”劉喪把車開出停車場,開啟車前大燈,一隻手在車裡摸索著找東西,“我還以為,過不了多久你們就會主動回去,要麼或者被別人抬回去。”
劉喪在車裡摸出一支煙叼進嘴裡,眼睛看著窗外的後視鏡,一邊單手打方向盤,一邊用另一隻手拿點煙器。胖子眼疾手快,從後面伸出手奪了點煙器,沖他罵了一句,“管好你的煙癮。“
劉喪立刻踩下剎車,扭頭看胖子,“你什麼毛病?”
吳邪看了胖子一眼,意思是控制一下自己,還要靠這家夥帶路呢。胖子醞釀片刻,說道:“咱小吳肺不太好,最近就更不好了,你知道的。以前小哥經常管健康問題,現在小哥不在,那你得向你偶像學習吧,不抽煙不喝酒從你做起。”
吳邪便在旁邊當個唱紅臉的,沖劉喪道:“我理解你,我以前出發前也經常抽煙緩解焦慮。”
劉喪看了看他們,莫名其妙,“不抽就不抽。”
胖子對劉喪一直持有懷疑態度,然而按吳邪的說法,這家夥大概也可以勉強發個好人牌。漆黑的夜裡,只有一對車燈射出光線,如同破開混沌的光刃,一往無前,時而還會驚動樹上睡覺的幾只鳥。車內三人俱是聚精會神盯著車前的路況,吳邪查了下衛星定位,路線沒錯,越來越近了。
“一旦抵達那個地方,就會陷進一團黑霧裡。”劉喪道:“霧氣無孔不入,專門盯活人,快速腐蝕面板,我們沒人知道那霧是什麼,似乎是從谷底升上來的。有人猜是飛蟲,但是那東西不怕火,根本燒不著。”
所以,要做點準備工作。劉喪停車熄火,三人共用一卷橡膠布,沿著車窗和車門的縫隙粘上,把前後排都封死,包括吹風口也堵上。等做好這些準備工作,他們才有把握前往目的地。
“還有多遠?”胖子問。
吳邪道:“五公裡。”
“只有解決那團黑霧,才有可能接近雷谷。”劉喪看了看儀表盤上的時間,“如果天氣預報沒出錯的話,雷雨就快來了。”
是的,沒有人能治得住那團霧,除了一個辦法,在雷電交加的天氣,把閃電的光芒用鏡子折射出去,那東西出奇地懼怕閃電光,就好像海中沙丁魚群遇到鯨魚,立刻逃開。
胖子半信半疑,“避光怎麼還搞特殊性,只有閃電奏效?火焰的光就不行?”
劉喪搖了搖頭,道:“你難道沒發現房間裡的鏡子都不見了嗎?解老闆發現了閃電的事情後,買下了土樓裡所有能買的鏡子,為的就是準備周全,把天上的閃電引到地上。不過那天他和焦老闆正面碰上,似乎遇上了更大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