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人殺:巫師還有一瓶毒藥。)
薩沙既然會在此等待我出現,說明他終於發現了我們的存在。那陣躁動和打鬥是剛剛才發生的,時間很快,現在,我方小隊暴露在他的視野中。我移下視線,看到薩沙手裡正拎著一個人,那個人已被打翻過去,低垂的一張臉上戴著墨鏡。
黑瞎子似乎掙紮了一下,伸手在空中亂抓,薩沙又馬上給他一拳。看來瞎子是被對方發現並捉住了,已經很久沒打過雷,所以黑瞎子到這一刻再也無法堅持,失明瞭。對於他來說,雷城的副作用是影響視力,長時間沒有雷聲,反倒影響了他。我瞥了一眼上方,全是焦家的人,人數非常多,都在看著我和薩沙。
我一下繃緊身子,精神高度集中。
薩沙顯然輕松制住了瞎子,當一個人連光感都失去的時候,便處於極大的劣勢,變得無比困難。瞎子的動作不是裝的,我們看得出來,他沒在演戲,他確實瞎了。欲要防備卻因失明而辨不出方向,這種混亂的感覺是演不出來的。
薩沙大概覺得我們這些人很好笑,現在這個局面根本沒有轉機。瞎子逃不出來,他們也人多勢眾。薩沙甚至不需要做什麼,就能讓我們自動敗退。
小花和胖子應該正在暗處,此處只有我和悶油瓶兩人。這不是什麼動作敏捷些就能扳回一局的事情,上面那層的人數是一個巨大的數量級,而且對方火力充沛,我們沒有任何餘地。
薩沙就冷冷地看著我,這種靜默已足夠向我施威,那一方的優勢實在太多了。我們之間不存在對峙,而是碾壓。薩沙身後來了一個男人,是焦老闆,他與薩沙交談了幾句。
上面的人群看起來宛如一團巨大的黑影。在無數人的注視下,我開口道:“放了那個人。”
薩沙好像笑了一下。接著我把身上的槍扔到地上,“我換他。”
他立刻收回了笑意,我知道有戲了。
“那只是個瞎子,而我是個正常人。”我道,這一筆對薩沙來說是劃算的。
我微微側過頭,看了看身邊的悶油瓶。悶油瓶注視著我,沒有說話,表情有些凝重,但並不困惑。我知道,我是被信任著的,他們都相信我。
換人質這種事情帶有一定的風險,從來不是什麼君子協定。我看到薩沙對焦老闆又說了幾句話,焦老闆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也許焦老闆行為謹慎,不會輕易同意我的要求。
但是,薩沙一定會同意。他對我的仇恨早已扭曲,並且延續了這麼多年,他不會放過這個機會。而且作為焦老闆的得力手下,他又擁有一定的地位和話語權。我們之前曾分析過,薩沙在這個隊伍裡是不聽雷的,所以驅使他做事的那種慾望和動機,也會和別人有所不同。他身處那群“狼人”之中,但自身並非狼人,而是一頭白狼。
這頭白狼擁有不同的想法,他是打算找我報仇的。
氣氛安靜了許久,相持不下,我覺得自己的雙腳都快要粘到了地上。直到他們那邊終於出聲,同意交換。
我爬上了通往上層的鐵梯,慢慢向薩沙走近,順勢好好打量周圍。簡直數不過來這裡有多少人,這還只是一層的人數。他們把營地搭建在雷城中i央,佔據著最大的面積,營地的探照燈通亮無比,從各個方位照來,我走在這樣的光線下,腳下的影子都被淡化了許多。
我走到薩沙和焦老闆面前,帶著平常的神情。黑瞎子被薩沙拖拽在地上,似乎只剩說話的力氣。我低頭對瞎子道:“我們早勸過你不要亂來,會出事。”
黑瞎子低聲說道:“設想一下,你被老虎追到了懸崖邊,並且不小心跌下去。然後你抓住了懸崖下的一株藤蔓,但它也即將斷裂。這時候,有一隻老鷹飛來,正要朝你攻擊。你抬起頭,看到懸崖上有一朵漂亮的花……”
“所以死定了。”我簡單地評價道,往前又走了幾步,舉起雙手,示意自己沒帶任何武器。薩沙把我從頭打量到腳,點點頭,而後松開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