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幾個人裹挾著刀風嘯聚而來,徐熙不得不將趙伢兒抱起躲開,一把闊口刀砍上身後的博古架,頓時一個青花瓶從上落下,“啪”地一聲摔成了碎片。
“搶都不搶,直接開始殺人了?”她冷冷道,一把細刀於指間無聲旋轉。只一瞬間那個瘦些的男人突然捂住手腕,鮮血不停地從他開裂的掌心中流出,他慌亂地扯下幾縷布條胡亂纏在手上。
“姑娘,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何必對我兄弟下如此狠手。”為首的男子低低道。
“你這話真的就是雙標了,我難道又與你有冤有仇了?一上來就要我們的命。”
“你問這小子!到底是誰對不起誰!”一個黑衣男子正為同伴的傷口纏上布條,聞言卻是忿忿不平。
徐熙皺眉,低聲問他,“伢子,怎麼回事?”
趙伢兒早被嚇得直哆嗦,顫聲道,“我……我不知道,就是他們要我爹帶過貨……”
“什麼貨?”她問。
“本派機密,豈能同你一個外人說道!識相的要不交出他老子,要不交出他兒子!”
“我要是不交呢?”她冷冷問道。
“那就休怪我們不客氣了!”
話音剛落,一把飛刀便擲了過來,徐熙將要躲開,那飛刀突然爆炸,一陣濃烈的藥味兒佔據了整個房間。徐熙不住地咳嗽,正要去抓趙伢子,手卻撲了個空。她心裡一驚,急忙往外趕去。
“別跑!”
徐熙跟在後面不停追趕,腳下漸漸生風,一起一落之間,速度竟然是快趕上他們了。幾人漸漸趕往渭水邊上去,遠遠可見一人立於舟頭。
等徐熙趕到時,只見幾人早已經登上船頭,離她越來越遠。
終究還是遲了一步。
水中漸漸映出她的倒影,徐熙靜靜看了半晌,她的下兩條腿都浸在水裡,那股寒意從腳底一直蔓延到心底。
是走?還是留下?
如果走的話,這一切依舊與她無關,她可以再換一個地方,開始她期望的平和的生活。
然而那間當鋪裡平實的生活在腦子裡不停閃過,她終究卻不過自己的良心。
嘩啦一聲,浸溼的下半身從水裡抽了出來,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一個淤泥印子。
趙掌櫃是在兩日後回來的,他回來的時候徐熙正坐在門檻上,兩指勾著一個翡翠玻璃種的鐲子,眼神蒼涼。
“掌櫃的,趙伢兒被別人帶走了,您想一想,最近有沒有見過這幅鐲子。”
“我……我不知道,”趙掌櫃看見那幅鐲子,突然失了力氣,一下子滑在了地上,痛苦嗚咽,“我只是幫他們帶過貨,我真不知道里面有東西……”
“您慢慢說,您也放心,我會把伢兒帶回來的。”
一輪血月當空,四周皆是幽暗高牆,彷彿深處漆眠著某種巨獸,狹窄的出口處,竹筏緩緩駛過水麵,無聲無息。一黑袍男子立於船頭,血色月光將周遭都籠罩著一層紅色薄光,似乎空氣中都漂浮著一絲腥氣。
艄公用力撐著長篙,嗬嗬笑道:“這麼晚了,客人可是過來找點樂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