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師,也是太子少保,當朝帝君眼前炙手可熱的紅人,曾經在先帝薨逝後以雷霆手段保住聞氏江山,與如今位列三公的司空翊分庭抗禮的人物。
其名,裴淮。
曾有年邁的大學士向這位年輕國師請教他名字的來歷,幾乎所有人都認為,裴淮,生於淮水,故名裴淮。
他卻哂然一笑,稱河漢江淮也,寓意胸懷寬廣,俗子胸襟,怎知青天之高,黃地之厚?
當真是狂妄至極。
裴淮只是輕敲棋子,清脆聲響好似某種樂曲節拍,當再度落子時,那黑棋勢頭又是天旋地轉,龍回低吟。
以一種碾壓的姿態,他贏了。
裴淮似乎心情好了不少,連說話都帶了點笑意,“魏大人此話當真?”
魏秋崎猛然回神,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把錦玉過與他一事。
“當…當然。”他陪著笑臉。
誰知裴淮突然發出一陣低低的笑聲,連黑袍下面的身子都在輕微顫動。
魏秋崎微疑,“不知何事,引得國師發笑?”
笑聲漸漸低去,當再度抬手時,那雙黑色眼眸中帶著些微嘲諷,更多的,是不屑一顧。
“本座在想,魏大人這手上的白玉杯,何時才會摔落在地上?”
魏秋崎猛然收手。
微風吹過,拂起東花廳兩側長長帷幔,在深色帷幔之下,埋伏著幾十個刀兵。只等魏秋崎摔杯為號,便一湧而上,將裴淮亂刃分屍。
“國師說笑了。”
他將酒杯置於袖中,動作間,裴淮微微後仰,一柄薄而鋒利的刀擦著他的臉劃過,削斷幾縷髮絲。他兩指一併截住刀身,微一用力,那柄的主人也隨之動作。
正是錦玉。
錦玉猛地收回刀鋒,腳步虛點,瞬間劃出幾尺遠。當她停下時,翠色袖袍隨身輕擺,一張俏麗的臉上不再是羞怯神色,取而代之的,是殺意。
霎時間,帷幔劈落,幾十把闊刀同時顯出,房內頓時反射出一地銀光。
裴淮輕抖袍袖,刀光間,臉上一片波瀾不驚的笑意。
“聽說老爺把田夫人關了禁閉,這時候正悔過呢。”
“真的呀?”
“那可不,聽隔壁阿顧說,老爺當時臉都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