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映秋端坐在屋子主位,她遣散了所有人,只自己一人靜靜的坐著,似是在等著誰的到來。
門外傳來了腳步聲,那聲音是那般的熟悉,可她這次卻沒有抬頭,只淡淡的問了一句,“來了?”
冷淩弘不知自己是以什麼樣的心情來此,他應該怨憎嚴映秋害死了他的孩子,應該責備她傷了許歡宜,可他的心裡卻怨不了恨不了,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的愧疚於許歡宜。
他一直自命是個正直之人,可在剛才那一瞬間,他第一感覺竟是有些慶幸,還好受傷之人不是她!
可這種念頭更讓他痛苦,明明許歡宜那般的悽慘,明明她失去了自己的骨肉,可他卻什麼都做不了,便是懲罰罪魁禍首,他都狠不下心!
“歡宜的孩子沒了……”半晌,冷淩弘只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嚴映秋膝上的手指微微一動,她抬眸看了冷淩弘一眼,眼神平淡中摻雜些許的哀愁,“你也認為是我做的?”
“也許你是無心的,可……可確實是你……”冷淩弘也不願相信,可他親耳所聞許歡宜的苦苦哀求,還有嚴映秋的狠心拒絕。
更是看到了嚴映秋是如何將許歡宜推倒在地,接著她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冷淩弘的腦海裡全都是許歡宜身上的血,還有她那無助可憐的眼神,那因為疼痛而被咬爛了的嘴唇。
嚴映秋怔怔的看了冷淩弘一會兒,隨即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許歡宜說的沒錯,她果然是個蠢貨!
即便她明知道許歡宜在算計她,可她卻沒有辦法為自己辯解!
許歡宜失了孩子,任誰來看,都是她心思歹毒,容不下她們。
就算是許歡宜故意拿話激她,就算她只是想要抽回被抓住的手腕,可這原本的真相與許歡宜的可憐相比是那麼蒼白無力。
更何況許歡宜最有利的證人是她的夫君冷淩弘!
就連他都不信她,她還有什麼可分辯的?
“既然如此,那你來此處找我又是為了什麼?興師問罪?還是休棄我?”
嚴映秋嘴角那抹嘲諷的笑讓冷淩弘心中很是難受,他雙拳緊握,動了動嘴角,眼中亦泛著悲慼,“你是我的妻子,我絕不會休棄你,可你既是犯了錯,也應受到懲罰……
映秋,最近你便好好在院子裡修養身體吧,我會經常來看你的……”
這幾句話冷淩弘說的異常艱難,他更是分不清自己心裡的情緒。
他對許歡宜有愧疚,可他又對嚴映秋狠不下心腸。
嚴映秋輕笑了一聲,眼中的柔弱褪去,迷茫不再,嘴角的溫柔笑意都似乎冷了一些,“不必了!我們已經走到如今這步了,就不用再彼此將就了!
若是你心裡還有楠姐和我腹中的孩子,便保證他們永遠都是你嫡出孩子,至於我們,早已經回不到當初了!”
嚴映秋是柔弱良善,可她的骨子裡還是有著金陵貴女的驕傲,她做不來邀寵獻媚,便是之前百般隱忍,試圖修補夫妻感情,便已經讓她筋疲力盡了!
她累了,她不想再猜丈夫的心思,不想再殫精竭慮的思考如何攏住丈夫的心。
是她的終究是她的,不是她的,便是她付出一切也是無用。
“淩弘,我不想辯白什麼,在你心裡我是什麼樣的嘴臉也不再重要了!
我問心無愧,便是千夫所指我也不在乎,我也不想再費勁盡氣力周旋我們的感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