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你是想氣死本王嗎?你說,你為什麼要派人打墨兒?”錦安王指著冷淩澈的鼻子便破口大罵道。
冷淩澈毫不在意,便是眉都沒蹙一下,歐陽側妃那尖銳的哭聲又上揚了一瞬,聽得人耳朵疼。
“這個問題有必要嗎?到底發生了什麼,難道父王不是比我清楚嗎?”冷淩澈開口說道,看著錦安王的眼神有冷淡還有嘲弄。
“世子,你若是喜歡那個碧蓮早些與世子妃說就好了,也不至於會發生今日的事情了!
更何況那碧蓮不過是一個婢女,世子竟是因為她而毆打兄弟,這簡直是有違綱常!”歐陽側妃將髒水一股腦潑向了冷淩澈,甚至將冷淩墨與碧蓮的醜事也怪在了他的身上。
“碧蓮?是誰?”
冷淩澈冷漠的開口,歐陽側妃的哭聲都降了一分,冷淩澈抬眼睨了歐陽側妃一眼,嘴角忽的揚起,笑容深不可測,“至於側妃說的綱常,倒是有必要談論幾句……”
看著那深不見底卻甚是清明的眸子,歐陽側妃竟是有些心虛的低下了頭,只小聲的啜泣著。
“事情真相如何,只怕父王不想再聽一遍了,冷淩墨罪有應得,我沒取他性命便已是寬恕。
父王若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便管好你的兒女們,誰動雲曦一分,我不在意屠他滿門!”
這個清風皓月般的男子,在這一刻如同烏雲蔽月,狂風肆虐,之前的美好被瞬間席捲撕破,即便一身白衣也無法壓制他身上那冷戾幽寒的氣勢。
歐陽側妃嚥了咽口水,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錦安王勃然大怒,他抬起手便欲狠狠打下去,可是在對上那雙冷淡無情的眼睛時,他猶豫了……
只因為這雙眼睛和他夢中的那雙絕望悲痛的眼漸漸重合,即便冷淩澈的眼中有的只是冰冷,卻還是讓他有一瞬的恍惚!
婉清……
在想到這名字時,他的心驟然一痛,可錦安王一向驕傲,怎麼能容忍自己露出脆弱猶疑?
他提高了嗓音,近乎咆哮的吼道:“孽障!你要屠誰滿門?難道你還要噬父嗎?”
冷淩澈就那般靜默的站著,淡淡的看著錦安王,就像在看一個形同陌路之人,他的視線落在了錦安王臉上的刀疤處。
錦安王有著不輸於冷淩澈的俊美容貌,只可惜他的臉上有一道橫貫的刀疤,生生的破壞了這張堪稱完美的臉!
冷淩澈看著那道刀疤,漆黑的眸沉若深夜,他忽的揚起了嘴角,可那抹笑不再溫潤清淺,燭火映在他的臉上,他的表情顯得詭譎邪佞。
他笑著啟唇,低低輕語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沒做過……”
錦安王身子一顫,不受控制的向後退去,他雙手撐在桌案上,才勉強穩住了搖搖欲墜的身形。
他摸了摸自己臉上的傷疤,胸口劇烈的起伏著,臉上的表情猙獰而古怪,讓人看不懂那糾纏的情緒。
這個楚國人人生畏的錦安王在這一刻竟彷彿蒼老了十歲,臉上覆著的手指顫抖不止,他的嘴唇失去了血色,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來。
冷淩澈見此只諷刺的收回了視線,嘴角嘲諷的笑如同匕首一般插在了錦安王的心口。
看著冷淩澈飄逸的背影,錦安王狠狠的咬著牙齒,卻是發不出一點聲音。
歐陽側妃撲到了錦安王身邊,環著錦安王的胳膊開口哭求道:“王爺!您看看世子啊,他怎麼能這麼對待墨兒!他當著您的面都敢如此忤逆,他若是做了王爺,可還有墨兒他們的活路了?”
錦安王一把甩開歐陽側妃,任由歐陽側妃狠狠的摔倒在地,歐陽側妃抬眼驚恐的看著錦安王,眼淚自顧自的落下。
錦安王伸手指著歐陽側妃,本就冷峻的臉變得更加陰森,“本王還沒死呢,你就想著本王的身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