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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海的女主人 (2 / 2)

德夏沃克沒有再說話,她的嘴角微微抖動著,她不知道如果現在就揭露自己的身份會是什麼結果,甚至不知道同伴們會不會相信她——或許大家只會以為艾倫斯精神失常了……亞歷山大坐下了,別人的討論繼續著,但她仍侷促不安地扭動著身體。

章亦芊注意到了這一點,她多留意了幾眼德夏沃克,最終小聲地跟秦嵐說了些什麼。秦嵐點點頭,朝德夏沃克遞了個眼色,德夏沃克心神領會,在大家不知不覺中湊到了秦嵐身邊。

“嘿,艾倫斯。”章亦芊打了個招呼。“你好,章亦芊。”德夏沃克拘謹地回敬道。秦嵐瞥了瞥正在熱火朝天地討論的議員們,沒說什麼。章亦芊繼續道:“等會議結束,來閣樓一下好嗎?除了我和秦嵐,沒有其他人的。”德夏沃克原本癱軟的身子立刻直了起來,她雙眼似乎閃過一道久違的光。“好的,沒問題!”德夏沃克爽快地答應了,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這之後,亞歷山大更沒有心情去聽大家的討論了,而是遠遠地觀察著章亦芊和秦嵐。這兩位形影不離的好朋友顯然也沒有參加討論的興趣,而是互相秘密地討論著什麼,時不時地記下些東西。

這兩個人到底想幹什麼呢?德夏沃克想著,是想要使自己徹底地死心,還是又有什麼線索來加以支援自己的計劃呢?德夏沃克畢竟也只是個人罷了,她會緊張焦慮,最後甚至産生了告訴章亦芊和秦嵐自己身份的想法。再等等吧……天知道接下來,閣樓裡那兩個人將要和自己說什麼。

德夏沃克焦躁不安地等待著時間的流逝,腦子裡全都是雜亂的思緒。終於,討論結束了,有一部分人留在一層的石桌旁繼續享受利芬霍德打獵得到的野味,有一部分人便到二樓和一樓的床位就寢,大家都開始做自己的事情了,德夏沃克也不例外。

當她反應過來時,章亦芊和秦嵐已經不見了,她看了看四周,周邊的人也都很自然,於是便悄無聲息地走向了二層之上的閣樓。

那個昏暗的閣樓裡,只有一支蠟燭在小小的石桌上虛弱地立著,屋子裡是混濁的煙霧和石蠟蒸汽的氣味,章亦芊和秦嵐已經在小桌旁等著了,德夏沃克趕忙關好身後的門,坐在章亦芊對面的空座位上。秦嵐的面前,燭火可以照到的範圍內,有一個攤開的小本子,紙頁上用中文寫滿了筆記。

“艾倫斯,”章亦芊抬起眼睛看看燭火下那張艾倫斯的臉,頓了頓,繼續說道,“或許,我不應該這樣叫你……不過,無論怎樣,雖然我們不知道你是什麼來頭,但我們卻百分之百地相信你。”

亞歷山大臉上的表情,已經不再是能用“驚訝”這兩個簡單的字來形容了。

章亦芊清清嗓子,語氣出乎尋常地沉著:“很驚訝,對吧。其實,真正驚訝的應該是我和秦嵐。朋友,不管你是誰,來自哪裡,處於什麼樣的目的幫助我們,請你認真聽我接下來的話,有異議盡管指出。”德夏沃克僵硬地點點頭,她大概真的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面。她帶著捉摸不透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兩個亞洲人。

“你其實並不是艾倫斯,對吧。”

“對……”

“你是屬於德夏沃克陣營的。”

“嗯。是的。”

“一天你貿然加入了我們,透過了艾倫斯的身體,你的目的是要幫助奧普內倫公會伸張正義。”

德夏沃克已經幾乎說不出話來。

“然而,就在昨天晚上,你殺死了花薇凋。”

“啊!”德夏沃克的拳頭砸在桌子上,“蹭”地站起來,她有些激動,似乎是找到了自己的同黨。她語無倫次,就像被壓迫的起義領袖,身子和緊攥的手不住地顫抖著。燭光的映襯下,德夏沃克堅定的表情銘刻著她內心不敗的意志,她高舉著拳頭:“是啊!為了正義!”

章亦芊也激動地說不出話,秦嵐的眼眶中更是蓄滿了熱淚,但那些熱淚並沒有滑下來,而是堅實地對映著秦嵐堅定的目光。昏暗簡陋的破敗閣樓內,彷彿已經被沸騰的火焰所充斥——燭光下,有三個慷慨激昂的革命者,正在勇敢地談論著接下來的密謀!

章亦芊也站了起來,握住了德夏沃克高舉的手,聲音幾乎變了調:“勇士!……請告訴我們你的姓名吧!”德夏沃克看著面前這兩位勇敢的和平主義者,若沒有她們,自己伸張正義的這一天也永遠不會到來,正是這兩個與謎團關系並不大的女孩兒的介入,才喚醒了德夏沃克幾千年來幾近熄滅的複仇之魂。如果沒有這兩個勇者,這兩個可敬的戰士,德夏沃克本人現在或許還在逃避!

“我,”德夏沃克反握住章亦芊的手,這並不像神給信徒的見面禮,德夏沃克也並不認為自己是一位神,“我叫亞歷山大·德夏沃克!就是你們要尋找的,阿努什的主人,海的主人!——德夏沃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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