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要領著他們去過好日子,可好日子還沒過上,妹妹死了,死在面前的懸崖下,沈煕的眼角紅了。
一場事故,帶走的是三十五條人命,只有他一個人活著。
那一年後,他遇見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又弱又小的,像甩不掉的膠皮糖一樣,粘人透了,會撞進他的懷裡,會死死地摟著他,還會隨意的抓起他的衣角,擦她的鼻子,還有趴在他懷裡睡覺時,還會流他一身的哈喇子,後來,小姑娘跟著她的哥哥也走了,而他剛剛有些回暖的心,也變的瞬間就冷了。
他偶然間,聽到了事情的真相,原來,沈家人是不待見他的,不僅不待見他,還要害死他。
後來,他變了,變的吊兒郎當的壞透了,渾到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他和很多人曖昧不清,可唯一不觸碰自己底線的事情,就是他的父親對自己的母親做過的那種事情,他恨透了那種不負責任的行為,沒有結果的茍合,除了禽獸還能是什麼,髒了自己也髒了別人,他是不會那樣惡心自己的。
有一天,他終於可以離開這個城市。
他在暗暗的做著自己的計劃,在一個沒人可以看的到的地方,他也終於可以將偽裝的樣子暫且放下。
而大一開學沒多久,他就遇見了一個小姑娘。
小姑娘不由分說地打了他一拳,也不由分說地將她的哥哥護在身後,他記得小姑娘跟他說:“我要跟你講講道理。”可轉過身,就一拳打下來,告訴他,“我不想講了。”
再之後,小姑娘知道了原因,跟她笑嘻嘻的道歉,還聲音軟軟地叫他哥哥,他那顆早就泥濘不堪地心,又忽地軟了。
他忽而就想當一個好人。
他也想渾身上下幹幹淨淨的。
他又在偽裝,裝成了他想讓她看到的樣子。
可謊言,總是有被拆穿的那一天,她看見了他的不堪,看見了他的墮落,只是令他意外的是,小姑娘也不問緣由的護住了他,就像他們初次見面時,她不分對錯的護著她的哥哥一樣,她還對他說:“哥哥,不要再去當小白臉了,我養你呀。”
可事後,小姑娘卻是告訴他,別看我當時理直氣壯的,可哥哥,我真的是怕死了。
再後來……他用了一次捱打,換了一個為他生死不顧的人。
棲嶺山的環道上。
沈川透過車窗,看向對面蹲在車邊崩潰的人,視線凝了凝,就冷冷淡淡地笑著,聲音依舊溫和,可溫和中還帶著奚落。
“他從來都是一條喪家之犬,你看他現在的樣子,有哪一點是值得你喜歡的?”
雲懿的視線也落在了沈煕的身上,沈煕也聽到了車子的響動,剛好抬起頭,向著這邊看來,那雙近乎血色的瞳,也散發著嗜血般的瘋狂,他用手撐了下車身,站起來後就目光死死地盯著對面的那輛車子。
沈川輕嗤不屑地笑了下,高高在上的樣子說:“抱歉了雲懿,現在,我必須要碰一碰你。”
雲懿轉頭看他,神色冷凝了下,就也笑了笑,輕聲道:“有一句話,我已經忍了一路。”
沈川嘴角勾起,“你說。”
他的聲音溫和到,就像平常說話聊天一樣,冷靜至極。
“你雖然沒再對我做什麼,”雲懿看向車外的人,繼續說:“我並不會因此而感激你,你也不要因此而覺得自己有多偉大,因為……”
她輕瞥了沈川一眼,視線又轉了回來。
冷漠道:“你我本就是路人,你也本不該對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