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記憶,記起來並不愉快。”
“我說的不愉快,不是簡簡單單的不愉快,它會使你心痛,也會讓你難過,甚至,你還會難過到,都不想再去做自己,或者,”
“也會非常的痛恨一些人,但你又不知道那些人是誰,恨也無從恨起。”
“你想要恢複記憶,那就要承擔起這一段記憶給你來的所有傷痛。”
“你想好再回答我,如果你想好後,還想繼續恢複,那我幫你。”
沈煕點點頭,直接就道:“我想好了。”
雲懿看著他,沉默一會兒,搖搖頭,“太草率,這樣,我們試試。”
“試什麼?”
雲懿問:“那天,我給你打針的時候痛嗎?”
沈煕點點頭,笑著反問,“但是,我是男人,會怕那點痛嗎?”
雲懿沒在意他的那副有些玩世不恭的德性,而是按照自己的問題又問:“我之前打你的時候,痛嗎?”
沈煕的笑意又濃了幾分,“軟綿綿的。”
雲懿:“……你覺得,昨天,你救的那個孩子,他的父母痛嗎?”
沈煕想起,孩子的母親,幾度癱軟的坐在地上,從最開始的緊張,到後知後覺的痛哭,再到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手術室的燈依然沒有亮起的絕望,而後又隨著時間的流逝,開始木訥的守著,再之後又像個牽線木偶一樣,擦掉眼底的淚,撐著堅強……
沈熙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那個孩子的母親都在崩潰中煎熬。
他也沉默片刻後回答:“痛吧。”
雲懿眼睫下落著看他,“那在這個疼痛的基礎上,我們再成倍成倍的增加,你覺得,自己能夠受的了嗎?”
沈煕的心,在雲懿說完後,真的就像是針紮似的,痛了那麼一下。
雲懿起身向外走,“順其自然吧,不該你忘記的,你早晚都會記起,記不起來的,那永遠都是你最不想要的回憶。”
沈煕在雲懿出去後,長出一口氣的坐起來,他的眸色也隨之深了一瞬。
他能看到別人的痛,可那畢竟不是自己的,也無法感同身受,只憑想象,他是想不出來雲懿說的那種痛的。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也下床出去。
他看見雲懿在廚房做東西,懶懶地倚在門口看了一會兒,就一拽她的胳膊說:“起開,我來。你是不是隻會煮個面條泡個面。”
雲懿和沈煕換了位置,她說:“我特別會煮粥。”
“那你都會煮什麼粥?”
“小米粥和大米粥。”
沈煕:“……聽雲裡說,你是被她從小照顧大的,你們小時候的日子,過的一定很苦吧,煮出來的粥,是不是都是那種,幾粒米,一碗湯?然後你吃米,他喝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