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是關的,她在門外叫了聲“先生”,裡面傳出來曹先生沙啞的聲音:“是煙兒,進來吧!”
暮煙推門進去,見曹先生正從診榻上坐起來,臉色枯槁,嘴唇乾裂,還不時咳嗽。
“先生您病了?”
曹先生用手掩住嘴咳嗽兩聲道:“無礙,就是有點上火了。”
“那您服藥了嗎?”
曹先生咧開乾枯的嘴唇微微一笑:“我就是先生,還愁無藥可服嗎?你來又是為了什麼?”
“前些時日我孃的咳嗽都好多了,很少再咳,可是今日突然又重了。”
“那定是著急上火,氣息不定所致,我給你幾粒定氣丹,回去服下便好,等過幾日我好些了,便去給她診脈。”
曹先生從藥櫃上取了個小瓷瓶下來,倒出幾粒藥丸用紙包了交給暮煙。他氣喘得厲害,還不時咳嗽,暮煙不忍他再多說話,便告辭離開診室。
廚房裡已經不見了李氏的影子,大概是幹完活回家去了。北屋裡也是靜悄悄的,許是她說話聲小,曹璋沒有聽到吧!
暮煙穿過書塾旁的衚衕回家去,經過書塾外的時候,不經意側首一看,書塾的門怎麼是半開的?她湊過去,透過窗欞往裡看,見曹璋正坐在他原來的位子上發呆。
她將門徹底推開,聲響驚得曹璋回了神,一抬頭見是她,臉上立刻帶上笑容:“煙兒,你怎麼來了?”
暮煙揚起手裡的紙包:“我來給娘拿藥,你呢?”
曹璋苦澀一笑:“我無事,又無好友可聚,便來這裡坐坐。”
“先生病了。”
“他與我娘吵架了,我們回來這些日子,他們幾乎日日都吵。”
“之前他們不是很恩愛?”
“你也說那是之前,現在都變了,爹的儒雅,孃的端方都不在了,家將不家。”他的語氣中滿是無奈和淒涼。
“你幾時回省城?”
“我娘恨不得立刻回去,她不喜歡這村子,她想像她的表姐妹一樣,去省城過貴夫人的日子,而父親不想離開這村子。”
“那你呢?”
“不知道,我不想讓娘失望,也不想讓爹難過。”
“等你考了科舉做了官,就能將你爹孃都接去享福了。別想那麼多了,先將書院考了再說吧!你準備的如何了?”
“還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