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柏走了。
和他一起走的, 是李二、李成, 還有五十個悍卒護衛。
當初他就是這麼來的, 如今他也這麼走的。
除此之外, 他沒有帶走任何東西。
當初和幾個商人簽合同, 也都是用的縣衙的名義。也就是說,所有的份子也好,收益也罷, 都和他個人無關。
所以他兩手空空的走了, 可以說是完完全全的兩袖清風,不帶走一片雲彩了。
“咱們大人累死累活整整九個月, 想不到最後卻讓這林俊達撿了個便宜。”李二騎在馬上,望著一望無際的荒原, 有些悶悶不樂。
“李二啊, 話不能這樣說。”李文柏坐在馬車內,聽到李二的抱怨,含笑道:“本官來文興縣出任縣令,本就是為的懲惡揚善, 使百姓安居樂業。如今文興縣各項産業蒸蒸日上,百姓生活富足, 就已經達到了我們的目的。林俊達也只是奉命上任, 有什麼撿便宜不撿便宜的?”
李二連忙道歉:“大人說的是,是小的妄言了。眼皮子也太淺了。”
坐在前面趕馬車的李成說道:“李二說的固然不對,但仔細想來,也確實有些可惜。大人, 咱們這一去前庭,不就又回到了當初剛到交合一樣的情形了嗎?”
前庭因為被曹嚴搜刮盤踞了十年,情況根本不比以前的交合好多少,如今李文柏奉命去出任刺史,和收拾爛攤子也沒什麼區別。
李成說的,也不無道理。
李文柏頓了頓,說道:“也不算是從頭來過。畢竟曹嚴倒了,他的家産也比施五多多了,半年前查抄後,全部入了刺史府的府庫。這就比當初在交合要好得多。前庭雖然千瘡百孔,但府庫好歹有錢,只要有錢,就什麼都好辦。你們注意點,等到了前庭,小心說話,像剛剛的話,是決不可再談起了。”
“是。”李二和李成同時答道。
兩天後,李文柏的車隊,終於抵達了前庭的城門口。
當初張太監到文興縣傳達旨意的時候,也派人將調令傳到了前庭。所以李文柏要到前庭出任新刺史的訊息,早已經傳遍了整個刺史府,各個官員之間。
自從曹嚴倒臺了之後,劉安就代掌了刺史府的主要職務,但是無奈下面的諸多官員大多不配合,以至於他這半年多以來,是各種苦悶,又無處發洩。劉安最開始還想過自己是不是能夠往上升一步,接任刺史,到了後來就不指望了,期盼朝廷趕緊派來一個手段厲害的京官下來出任刺史,好好整治整治這幫怠惰無能的懶官了。沒想到這個新人刺史的人選,居然是李文柏,這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
不過仔細想想,憑李文柏大破交合縣私徵徭役、私開礦脈兩樁大案,扳倒曹嚴、施五,並且在半年內,讓交合縣,哦不,是文興縣從一窮二白變為了文化産業大縣,有這樣的功績在身,他本身又是當時大儒的子弟。
大齊最年輕的刺史,是雍和帝成就了李文柏,也是李文柏自身有這個實力。
更重要的是,劉安知道,整個西州,能鎮得住這幫毫無作為,屍位素餐的官吏的人,也只有剛剛拿下曹嚴的李文柏了。
劉安算了算時間,猜想李文柏大概抵達的時間,然後便親自在城門口守著,打算親自迎接李文柏的到來。
所以當李文柏的車隊抵達前庭的城門口,才剛掀開簾子,便見到了劉安。
故人相見,更何況還是曾經共患難的朋友,李文柏自然高興,連忙跳下馬車,向劉安迎面走去,笑道:“劉兄,半年多了,風風雨雨,咱們又見面了。”
“是啊。半年多未見,你還是和以前一樣,但我可就苦了。”劉安拉著李文柏的手,苦笑著說道。
李文柏聞言,關心道:“何出此言?”
劉安看了看周圍,擺擺手,道:“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咱們回刺史府再說。”
李文柏點點頭,不再多說什麼,邀請劉安一起坐上馬車後,向著刺史府的方向趕去。
守門的將士見劉安都親自出來迎接了,哪裡敢搜李文柏的車,急忙放行。
過了兩刻後,李文柏一行人,抵達了刺史府的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