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錢德興一臉茫然,李文柏笑了。
笑得很不屑,也很生氣。
“為什麼抓你?”
錢德興眼珠子轉了轉,試探地問道:“因為……我跟了五爺……哦不,施五,和……和大人您作對?”
李文柏一臉無可救藥地看著錢德興,懶得再跟他繞圈子,“看來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你可知,私徵徭役,是什麼罪?”李文柏盯著錢德興的眼睛,問道。
“什麼……什麼罪?”錢德興被李文柏盯得有些怕,避開他的視線,下意識地問道。
“死罪!本官現在就可以把你斬立決了!”
李文柏的聲音突然大聲了起來,差點把錢德興的魂兒都給嚇丟了。
“啊?這……這……李大人,我……我只是個打下手的,這些都是五爺……哦不,都是施五那王八蛋幹的啊!我沒有私徵徭役啊!我就是管管那些賤民而已……”
錢德興一臉的驚慌,瘋狂甩鍋,卻被李文柏打斷。
“賤民?你管他們,叫賤民?”
“呃……”錢德興猛一抬頭,見李文柏臉色不對勁,驀地想到了什麼,連忙朝自己臉色抽了一個大嘴巴子,“大人饒命,饒命……小的……小的一時口誤,是那些百姓。”
見到錢德興裝出一副卑賤認錯的模樣,李文柏卻並不高興,因為他知道,無論錢德興如何道歉認錯,他的心裡,始終覺得自己做的沒錯,始終覺得那些被私徵過去做苦力的壯丁,都是賤民。
如今大齊皇帝尚且愛民如子,反倒這些宵小,自覺高人一等,視人命如草芥。
不得不說是一種悲哀。
“你不要覺得本官是在嚇唬你。”
李文柏站了起來,居高臨下俯視著錢德興,眼中殺意漸現,“本官即便是現在將你拉到菜市口斬了,莫說是施五,便是西州刺史曹嚴,也不能說本官一句不是!”
這下可把錢德興嚇到了。
只見他很是幹脆利落地撲通跪下,手足無措地說道:“李大人……小的……小的真的知道錯了,求李大人看在與小的是舊相識的份上,饒小的一命吧!常言道,人生有四大喜,他鄉遇故知,便是其一。哪怕……哪怕小的和大人不算故知,那也算是舊相識了吧!大人您就看在咱們相識一場,饒了小的吧!”
李文柏冷笑了一聲,“你也別給本官扯這些沒用的。咱們充其量只能算‘他鄉遇對頭’,沒有白刃相向,本官就算給足你面子了!”
“你現在有兩條路,看你選哪一條。”
錢德興猛地抬頭,眼中瞬間燃起了強烈的求生欲,激動地說道:“大人請說!”
“一,老老實實,把知道的,都吐出來,本官看心情殺不殺你;二,嘴硬,寧死不屈,等到被打成半死,熬不住了,再把知道的,都吐出來,然後拉出去,給你一個痛快。選吧!”
說完,李文柏轉過身,負手立在一邊,任由錢德興慢慢考慮。
這哪裡是什麼選擇題啊,這分明就是送命題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