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柏只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沽名釣譽之輩!”
一樁樁一件件,直把李文柏至今以來所得到的一切都打上了“剽竊”的標簽。
甚至據流言所說,那個負責為李文柏做“黑活”的管事已經找到,不少被李家威逼利誘交出配方的工匠們也願意作證,且配方的確都與李文柏所作的一樣,人證物證具在,李文柏根本無從抵賴!
而李文柏商人的出身本就受人詬病,書院裡許多學子都不願與其為伍,幾乎是流言一出來就選擇了相信,一時間群情激奮,紛紛叫著喊著要求把此等敗類逐出半山書院。
這些流言傳到李文柏耳朵裡的時候,他正在冥思苦想王行之所出的一道時事策論題,顧文也正興致勃勃地看笑話。
“一派胡言。”王行之緊皺眉頭,“李文柏,你在書院中可得罪過什麼人?”
李文柏也沒想到短短三天輿論竟會洶湧至此,不禁苦笑:“學生上京不足一月,入學也不過三日,哪裡來的時間和機會去得罪什麼人。”
王行之也覺得如此,但流言來勢洶洶,分明是要讓李文柏就此身敗名裂,如果不是得罪了什麼人,一個與世無爭的學子,何至於惹上這等禍患?
“要說得罪的話,無非也就是讓趙旭之丟了面子。”李文柏摸摸鼻子,“可以他的……”李文柏清了清嗓子,不想說智商二字,“不像是能折騰出這麼大動靜的人,趙大人為人剛直,應該也不會助紂為虐?”
“這不是趙侍郎的手段。”顧文一口否定,“趙成義喜陽謀不喜陰謀,他要對付你,絕不會用如此陰狠的手段。”
“那還能是誰...”李文柏百思不得其解,“書院中的學生,就算再有後臺也不太可能做到這等地步啊。”
顧文一掌拍在桌案上:“總之,後日就是朝堂封賞的時候,如果真要讓師弟身敗名裂,在朝堂上攤牌是最好的選擇,還有不到十六個時辰,師弟,你回去後好好想想他們所說的人證物證會是什麼,同時勸說賀老將軍不要輕舉妄動,老師,拜託您在書院中盡力穩定住學生們的心思,他們恐怕會被利用,至於找出幕後黑手,就交給學生吧。”
論學術政論,三個顧文也抵不上一個王行之,但論及朝堂政鬥,一直在兩股派系中走鋼絲的顧文顯然比終日埋頭學問的王行之更為擅長,如此安排的確是最好的選擇。
李文柏也很清楚其中利害,當即以生病為藉口告假返回賀府,他現在身邊沒有人,只能飛鴿傳書廣陵,看看是否能得到什麼情報。
賀青在軍中尚未回府,府中除女眷外只有賀飛宇一人,李文柏不敢託大,當即將書院中發生的事說與了賀飛宇。
李家已經被牢牢掌控在了手中,各處工場管事也都是值得信任的心腹,這所謂的人證物證配方究竟從何而來?
“竟有此事?!”賀飛宇氣得一蹦三尺高,“是誰?敢如此中傷賢弟!本少不扒了他的皮!”
“少將軍還請稍安勿躁!”李文柏趕緊按住賀飛宇,“老師與師兄都在想辦法,此時找到幕後黑手才是關鍵,只要知道是誰為了什麼才這樣做,就能夠見招拆招了。”
賀飛宇點頭:“有什麼能幫忙的,賢弟盡管說。”
“還真有一事想請少將軍幫助。”李文柏低聲道,“能否煩勞少將軍派人找到在下的妹妹和隨性的僕人,將其帶回來?”
賀飛宇問也不問理由當即點頭應諾,然後一陣風似的出去佈置了,李文柏看在眼裡心中更是感動。
同時,半山書院中發生的事也如實傳進了雍和帝的耳中。
聽著探子事無巨細的彙報,雍和帝笑得意味深長,讓人琢磨不透情緒。
“陛下?”貼身內侍李雲生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此事分明另有蹊蹺,您看要不要提點提點那小子?”
“提點什麼?”雍和帝輕笑,“要是連這點小手段都能把王行之看上的學生給坑了,那朕要這樣的臣子何用?等著吧,後日朝中定有一場好戲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