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一大早的班裡就來了很多人,都在準備大後天的畫展,教室裡彌漫著濃濃的松節油和顏料味,牆上掛滿了各種風格的畫作,成堆的原木框堆在牆邊,還落地燈積了層薄薄的灰,孤寂的立在牆角的雜物裡,透明大窗上用噴漆噴了張扭曲的女人臉,窗臺上放著幾盆小多肉,還有棵仙人掌,這環境亂是挺亂,美也是挺美的。
尤夏戴著耳機邊聽著歌邊揮舞著畫筆,喬新不時的拽拽她,“老夏,這個顏色怎麼調?”
“老夏,我這房子透視是不是有問題?”
“老夏,這個橋上加個人怎麼樣?”
“老夏,你幫我調一下這塊牆的顏色。”
“老夏。”
“老夏……”
“……”
今個的荊大爺很是安分,躲在角落支著畫架站了一天都沒出來,午飯和晚飯定的外賣,還是文瑞給他送到眼跟前。
十點鐘教學樓關門,同學們相繼離開,喬新去衛生間了,讓尤夏鎖上教室門就到樓梯口等她,尤夏收拾好東西,走到門口“咔”一下按了燈,正要關門上鎖,裡頭一聲吼,“有人呢。”
四下一片漆黑,這忽然的一聲把她嚇得手一抖,推門開了燈,往裡頭看,空無一人。
“人呢?”
牆角的畫布後冒出一隻五顏六色的手,還晃了一下,“這。”
“還不走?”
“走。”他放下手,騰地站了起來,差點把凳子弄翻。
尤夏把鎖掛在門上,“走了,別忘了鎖門。”
“嗯。”
4.
寫生展前一天。
下午,大家把準備參加展覽的畫都搬到展廳,開始布展,拉繩,爬桌,量尺寸,掛畫,各有各的活,一個個忙的不亦樂乎。
掛完一排,尤夏去洗了個手,手指被勒的厲害,想坐下歇歇,這一來一往的,看到一個人高馬大的男人站在一堵展牆後頭,手裡夾著根煙。
“你幹嘛呢?”尤夏隨口一問。
荊朋側臉,手機螢幕亮著,“偷情。”
“偷懶吧。”
“哪有懶?”他目光輕飄飄的,“介紹一個。”
“天上。”語落,尤夏就走了。
荊朋竟真抬頭往上看了眼,莫名笑了笑,繼續抽自個兒的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