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卿荀微微的遮下眼簾,遮去眼底的自嘲之意,緩緩的端過了茶盞來。
早就看明白的事情,他又何必多次一問,徒惹尷尬,徒做無用之功。
他的唇才剛剛觸及到茶麵,便聽蕭佩兮道:“好看。”
鳳卿荀頗為意外的抬起眼,卻見蕭佩兮笑望過來,“好看,易之哥哥穿什麼樣的衣衫都是如此溫文爾雅。從來衣衫禦人貌,鮮見人壓衣衫品。”
她生的容貌傾世,嫣然一笑間更如洛水神妃,瑰姿豔逸,迷人神思,勾人心魄。
鳳卿荀覺得有些恍惚,面上燒紅一片,思維好半響才開始運轉。
她這是......在誇贊他?
安靜,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來臨。在覓音眼中,時間彷彿停滯了。夫人在長久的笑著,三爺在長久的待著。
眼見著鳳卿荀手中的茶水已經涼了,覓音暗自的挪動了下發麻的雙腳,出聲道:“三爺,茶涼了,奴婢給您換一杯。”
一句話落下,凝滯的時間重新開始流動。
蕭佩兮放開了手中那已然被抓皺的荷包,問道:“易之哥哥怎麼穿了大哥的衣衫?”
鳳卿荀將手中的茶盞交給了覓音,道:“我的衣衫沾了些泥,恰好大哥同崔小大人在那附近賽馬車,見我狼狽就將車上備著的衣衫予我換了。”
蕭佩兮的視線在鳳卿荀頭上停留片刻,又道:“怎麼連簪子也一起換了?”
她記得清楚,鳳卿荀並沒有這樣一支烏木簪。他不是那等講究穿搭的人,沒理由換套衣衫還得將發簪也換了。
鳳卿荀“嗯”了一聲,沒多說什麼。
蕭佩兮又道:“易之哥哥原本戴的那隻簪呢?”
鳳卿荀含糊的發出一道音節,便自覓音手裡接過了新倒的茶水,埋頭去喝茶。
覓音忍不住瞧了自家夫人一眼——難道不是賽馬車那事更加值得好奇嗎?怎麼夫人倒問起了簪子。
蕭佩兮見鳳卿荀這般舉動,越發確定了心中所猜,“易之哥哥可是摔著了?”
且摔得不輕,否則也不會摔碎了原本插著的那隻玉簪。
蕭佩兮一息未頓的問道:“可摔的厲害?”
鳳卿荀笑了笑,道:“不妨事。就是不小心跌了一跤。”
蕭佩兮待要說話,忽然聽到叩門之聲,隨即有人在外面道:“三爺可還在?”
覓音開了門,見是流觴提著只食盒立在外面。他沒有進門,只在外面行了禮,而後揚著張討喜的笑臉說道:“三爺若是想捉兔子,只管吩咐小的。說起這捉兔子,滿汴梁再沒有比小的更加利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