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的心甚是發悶。這些年相處下來,她與這些四門中人有如一體,同進同退,同吃同行。她以為她與他們的關系似親似友,但在他們眼中卻不一定是這樣一回事。
她萬般小心著他們的安危,他們卻好像不曾考慮過她的安危。
事情不是她所平息的,她的意願能不能被左右竟是在旁人手裡左右著的,這算什麼不被左右?
婠婠默了默,道:“阿靈,我不比你聰明、想的長遠,許多事情我都信你,可以說這四門的事務實際都是你在打理。四門交予你,我也放心。”
澹臺靈甚是不解的道:“大人何出此言?”
婠婠反問道:“我繼續留在北都還能有好下場嗎?”
澹臺靈怔了怔,即刻起身來向婠婠拜道:“我確是想過,咱們留在北都大人也許會面臨如此境況,只是不曾想到會這般難解。”她頓了頓,又道:“定北侯並非良人,大人總也不能一生都為他耽擱著。”
婠婠道:“所以我就要用我的婚事來保你們這兩方的利益?”
澹臺靈搖頭道:“我未曾如此想。”
婠婠道:“你喜歡如何想,那就如何想。我現在不樂意跟你們玩了。”
四門本就不合,迫於生存方才強捏到一處。這些人互相間能有什麼情誼,與她又能有什麼情分。同她有情分的不過就只有天門的那些人而已,但這情分在利益面前又值什麼?
婠婠此刻覺得自己當真是蠢到了極點。不止蠢,還通身的散發著聖母白蓮花的氣息。
她沒有對不住四門裡的任何一個人,她對不住的是鳳卿城,是她自己。
這些人喜歡怎樣就怎樣,與她有什麼關系。
澹臺靈見婠婠這神情語態,便覺事情嚴重。她再次的鄭重拜身,說道:“眼前這種局面實非我們任何人之所願。大人知我重我,待我恩深義濃,我未曾有過半分不利大人之心。”
婠婠道:“有沒有都不妨什麼,即刻起四門便交予你。”
澹臺靈默然了片刻,道:“大人莫不是認定了我們是存心將大人置於危境?”她笑了笑又繼續道:“大人方才說將四門交予我,我心中確是搖動。可我也知道一個義字是如何寫的。
當初大家想著留在北都,為的不過是有個穩妥的容身之所。官家要倚重四門,就不會有誰敢與咱們硬做為難。
大人細想,若大人沒有與定北侯一同消失那樣久,眼下的局面亦不會如此難解。”
婠婠聽罷後說道:“說的好生有理。若當真如此,我這心也不至太涼。若當真如此,你就還是接下四門罷,我這點心機實在不適合留在北都。”
澹臺靈很是幹脆的道:“大人若想走,我便跟著大人走。”
婠婠一愣,“你跟我走?”
澹臺靈將聲音放的更加的低,近乎無聲的說道:“大人莫不是想回汴梁?定北侯並非良配,以大人的心機脾性怕是要吃虧的。我不跟著,實在不能安心。”
她這反應到讓婠婠意外到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