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斟酌了許久,鳳卿城也就靜靜的等了許久。
她看著他這般的坦蕩神情,最終還是明白清楚的細說道:“你救我那日,我那樣說你,你竟一言不發的受著,還滿臉的古古怪怪。”
鳳卿城回想了一下,頓知她說的是哪個情況。他輕吸了一口氣,道:“聽聞孕婦脾性火爆,由著你發洩一陣也就是了。況且那般的情勢處境,我又能說些什麼。”
婠婠愣了愣。那日他尚以為她懷了旁人的骨肉。那般的情況下他還是救了她,救了那並不存在的孩子;那般的情況下,他還是在忍讓、顧及著她。
回想起來,她那些舉動頗有欺負他的嫌疑。
婠婠微垂下頭,頓了片刻後又繼續說道:“那你為了只籮筐傷成這樣,發現真相後還一直的發笑。那般一言不發的笑,怎麼看怎麼都怪異。”
鳳卿城道:“若我救的當真是個孩子,我才笑不出。”
婠婠道:“我知,可也總不至一點也不氣怒。”
鳳卿城笑了笑,道:“一點也不覺氣怒。”
婠婠又是愣了一陣,而後道:“那你傷口開裂,怎麼也不說話?”
鳳卿城“哦”了一聲,道:“我故意扯裂的,反正你聞得到血腥味。”
婠婠張了張嘴,又閉上了。
他那些在她看來怪異反常的舉動,皆是因著他待她的一片情深。
如同那次他偏以受了傷的右手來拉她。那並非是他行為反常,而是他記著她曾經說過的話,想要牽著她的左手。
婠婠的聲音低下去了十幾個度,最後問道:“那你方才這般揉我的臉是......?”
鳳卿城道:“想讓你換副神情。”
靜默了好一會兒後,婠婠抬眼道:“恆之這般待我,我卻覺得你心裡有疾、身上有疾,當真的不該,當真的對你不住。”
鳳卿城撫了撫婠婠的臉龐,微微笑道:“不妨事。”
婠婠在內疚的同時,心中無限的松下口氣。比之從前,他好似變得真正溫柔起來。若這情況擱到以前,他哪裡會如此就算了,便是溫柔也皆是假象。
而後婠婠想,這般天地為證日月為媒的成了親,此刻該是溫情繾綣才對,她怎麼就將畫風偏到了此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