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一滴一滴的自明月刀的刀身之上滴落下來。血跡褪盡,刀身幹淨的彷彿從未沾過紅。
婠婠收刀入鞘,蹲下了身來看著展笑風的屍體。按照套路,與前主有牽扯的人不該就這樣死了的。
婠婠搖頭嘆了一聲。果然,生活不是電視劇,也不是話本子。
斷龍石的另一邊,隱約傳來拆鑿之聲。婠婠跳起來,將耳朵貼在斷龍石上使勁的聽了一會兒。確認那一頭是真的有人在鑿石頭,陣仗甚是不小。
婠婠退回幾步來,重新蹲在展笑風的屍身旁看了起來。他就這樣的自殺了,委實叫她心中起了些喟嘆感慨。
喟嘆完畢後,婠婠貫了內力在拳上,向著展笑風的額骨狠狠的擊了兩下。確認再也看不出他自殺的痕跡後,她才罷了手。收起了地上的那張符紙後,婠婠倚到另一邊的石壁下,悠哉哉的等著斷龍石被挖開。
她呈給延聖帝的折報上已然提了連翹的事情,官家就是再怎麼的在氣頭上,也會留了連翹的性命。畢竟這案子還需要細細的審,連翹是極為重要的證人,不能殺。
此刻婠婠是真的不急,她倚在石壁上,翹著一條腿時晃時悠著。她甚至有心情掏出那專門裝零食的荷袋,抓了裡面的瓜子來嗑。一面嗑一面仔細觀察著展笑風頭上的傷痕有無破綻,偶然搖動脖頸打量著這甬道。
婠婠的好奇心盛,卻也明白好奇心什麼時候該要控制住。天知道這裡面有什麼要人命的機關門道。所以婠婠只是打量,不敢深入其身的去探究清楚。
甬道中不斷的響起“咔,咔,噗。”“咔,咔,噗。”的聲響,與那斷龍石後的動靜交織成一片,倒也熱鬧。
過了一陣,那鑿石之聲停了下來。婠婠也不著急,猜想著那邊的那些人八成是停下來休息了。
官家一向提倡節儉,所以宮中行事也遵循著節儉的原則。不過這可是忒節儉了些,竟沒多弄一隊工匠來。兩隊輪班豈不是又快又輕松。
就在婠婠默默吐槽的時候,那斷龍石忽然隆隆的升起來。光線迅速的透進來,投照在甬道的地面之上,霎時擠走了那些燈盞的光芒。地上的光並不完整,嚴格的說那是些光斑,被許許多多的人影分割出來的光斑。那些影子在不斷的晃動著,可以看出來此時這石頭的另一邊有許多人在。
沒等那斷龍石升起多少,忽就有人從石下的那點縫隙中滾了過來。雖然是滾,也不可否認這人滾得很是矯健利落,好看的讓婠婠只想撫掌叫好。
那人一滾過石底便如鷹鷂般翻身立起。婠婠這才看清,進來的人是鳳卿城。
彼時,婠婠的嘴唇上還黏一片瓜子皮沒來得及吐掉。她就這樣愣愣的望著他,“恆之?你......”
外面那麼些錦衣捕快,怎麼就讓她家恆之進來了。若是展笑風沒死,或是這裡面陷阱重重,那他豈不是危險。
婠婠沒來的將話說完便被鳳卿城拉起了身來,緊緊的扣在懷中。耳邊聽得他道:“還好,你沒事。”
他的聲音很低,微微的有些顫意。落在婠婠耳中,投進心底盡是一片的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