婠婠向來心大,這股懵掉的狀態並沒有持續多久。
一覺甜睡。
卯時將至時,婠婠穿戴好官服惺忪著雙眼睛走出屋門來,卻見明二爺早已笑眯眯的等在院中。
婠婠琢磨著他是不是要給個大紅包,卻聽他說道:“蔤妹啊,過來。將手伸過來。”
於是婠婠立在寒冷的晨風中,伸著隻手,再次的懵掉了。
明二爺又是先後搭過兩隻手的脈象,道了句“我煮了湯餅,吃完再走。”便裹了裹衣服轉身回屋休息去了。
婠婠聽到湯餅二字立刻精神起來,快步走到廚間裡,果然見到桌上擺著一大海碗熱氣騰騰的湯餅。
這碗湯餅賣相不錯卻是味道古怪,但是婠婠吃的依然開心。隆冬時節,天方未明的時刻最是寒冷。待會兒她還要去與文武百官一同在寒風裡站上許久。肚子裡有些熱乎乎的食物和肚腹空空那將是完全不同的兩種體驗。
婠婠事先在爐灶裡埋了兩只紅薯,但是烤紅薯那東西到底是比不上這湯湯水水吃的舒服。
婠婠將一大海碗湯餅扒拉的幹淨,走之前依舊不忘從灶底掏出那兩只紅薯來包好帶走。
這個時空中,每年正月初一都要舉行一次規模龐大的大朝會,隆重的開啟新的一年。這一日,帝後將一同接受百官朝拜,而後帶領百官祭拜上天。這兩項大儀式舉行罷還不算完。群臣還要陪著帝後一起接待各國遣來拜年進賀的使臣。再然後才是帝後賜宴。粗粗一估算,等到那時候少說也要巳時。這兩只紅薯是婠婠剛好可以帶著墊肚子。
天沒有亮,這個時間還沒有百姓出門來拜年。寬闊的路面上行駛來去的都是文臣武將的馬車。明婠婠都是靠著一身輕功踏風而行,所以並沒有代步的馬車或者馬匹。以往朝會並沒有這樣早,婠婠對這時代還有著新鮮感,靠著一雙腿走來走去看看風景也覺得愜意享受。也就沒有置辦上代步的工具。
而現在,婠婠攏緊了披風將那兩只紅薯當做暖手爐捧著。邊走邊暗暗發誓:過了年必要趕緊置辦上一輛馬車代步。
人無遠慮,果然是會有近憂的。
咬牙切齒的走了一陣,婠婠聽得身後一陣馬蹄疾響。這陣馬蹄聲不同於前面過去的幾匹,前面那些都是一種輕快的“噠噠”聲,而這幾匹非但速度急迫,連那聲音也是震天雷響,彷彿與那路磚有仇一般。
婠婠轉頭看了看,便見幾匹駿馬疾馳而來。到近前時,為首的人一轉馬頭沖到了她的面前,急急的勒住馬韁。那馬兒猝不及防而高高的揚起前蹄,險險的停了下來。馬上的人以一種利落好看的姿態翻身下來。
“明姐姐!”
這一聲帶著些許驚喜的嗓音將婠婠喉間那句“好沒公德心”的咒罵給按了下去。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在夏州城外見過的那位燕王殿下。自己等人曾受過人家幫助且不說,就沖人家是位王爺,婠婠也不好計較這險些被馬踢到的事情。
燕王與他的幾位隨從皆是一身的風塵僕僕,聲音卻還是力量充沛透著股昂揚,“才一歸京便見到明姐姐,明姐姐的失魂症可好了?”
婠婠抱拳行禮,“勞燕王殿下惦念。賀燕王殿下新年大吉,花開似錦,錦上添花。”
燕王面上的笑容一頓,“這樣生疏,看起來明姐姐的失魂症還沒好。”
婠婠沒有深思他的話,自顧笑的喜慶,“一時半刻,恐是好不了的。——燕王殿下得勝歸來,還請速速進宮去見官家。下官便不耽擱殿下的時間。”
燕王笑道:“這個樣子進宮總是不好。我見明姐姐也未簪花,不如同去繁花塢摘上朵花來。”
婠婠一頭的霧水,“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