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妙之跑到了前殿, 見眾人已經散去, 只有墨子宣一人站在殿中, 她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問道:“墨子宣,回來的真的是你的師父嗎?”
墨子宣回過頭看了二人一眼, 說道:“你們在懷疑什麼?莫非還質疑師傅不成?”
見紀妙之慾言又止地神情,胥長廷連忙攔住了她,說道:“我們並非是這個意思, 只是覺得此事有些古怪。”
“師傅已經說了,他只是詐死,識破應霽的陰謀後才返回到青雲觀中。”墨子宣為虛懷解釋著,師傅向來聰明睿智, 又怎會識不破他們的陰謀, 縱使他無法識破他們的詭計,普通的毒也不能將他殺害,所以他並不相信師傅已經死了的事實。亦或許他不敢去想現實,一直便在自欺欺人。
紀妙之又吞吞吐吐地想說什麼:“可是……”
“既然如此,那便恭喜你們了!”胥長廷拉著她的手便往外走, 對墨子宣這般頑固不化的人是沒辦法說通的,只有事實擺在眼前讓他才會認清他們所說的話。
紀妙之甩開了他的手,問道:“長廷, 你方才為何不讓我把話說完!莫非你也相信如今在觀中的是他們的師傅?”
胥長廷輕嘆了一口氣,反問道:“你現在與他爭辯又有何用?”
紀妙之如今已像個無頭蒼蠅在原地亂轉,跺腳說道:“那我們怎麼辦, 就在這繼續一探究竟嗎?”
胥長廷點點頭,趁著無人之時溜進了虛懷的房間,香爐中燃著檀香,周圍死一般的黑暗與沉寂。榻上正躺著一個老者,他似乎在睡覺,卻沒有任何的呼吸聲。紀妙之墊著腳尖走上前,只聽到坐在床榻邊的男子說道:“他很奇怪,沒有心跳沒有脈搏,與死人無異,只是不知是什麼在控制他的身體不腐爛,並且像正常人一般行走。”
紀妙之問道:“是不是被妖怪附體了!”
胥長廷神情凝重,說道:“附近並沒有妖氣~”
一個死人還能活蹦亂跳地行走,到了晚上卻如同死屍,毫無生氣,紀妙之有些茫然無措地問:“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辦?”
胥長廷查不出究竟,也不敢打草驚蛇,只能說道:“為了不引人注目,先離開這吧……”
燭火搖曳,墨子宣盤腿坐在桌案,目不轉睛地抄寫著經書,突然聽到一陣敲門聲,他緩緩地開啟了門,卻見到一個清瘦的女子站在門外,只穿了單薄的紗衣,宛若月下仙子一般輕靈飄逸。
“你是何人?為何會到這青雲觀中來?”
那女子聞言轉過了頭,墨子宣卻被她的容貌嚇了好大一跳,不可思議地呢喃道:“紀妙之?”
女子笑語盈盈地問道:“道長,我只是路過此處的過客,可否討一杯茶喝?”
墨子宣才發現她雖容顏與紀妙之相似,可並非紀妙之,她的眼角有一顆淚痣,卻分外凸顯出了她的嫵媚動人。他進了屋,端了一杯茶,催促道:“喝完便走吧。”
剛關上門,窗外便下起了大雨,門又被開啟,那女子渾身濕透地看著他,說道:“好大的雨,小女子未帶雨具,此處又是荒山野嶺,可否在此借宿一宿?”
墨子宣不敢去看她凹凸有致的身姿,清修二十餘年的他,第一次覺得面頰緋紅,渾身不自在,他侷促地說道:“觀中已沒有多餘的客房了!”
那女子竟然毫不避諱地問:“那可否讓小女子就睡在道長的臥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