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出來打鬥聲。紀妙之微眯著眼睛,正見旱魃與堇漱打得難舍難分。堇漱雙目緋紅,動若脫兔,而旱魃所到之處熱浪濤天,化為灰燼。
紀妙之見到她反常的神情,呢喃道:“那是堇漱!”
“她被山魈附體了,別管她們,趁此機會,我們到最後一層去。”白澤想讓旱魃拖住山魈,這樣他們才有機會進入最後一層。
周遭一片冰天雪地,左右共排列著十二根同樣大小的冰柱,望著不遠處皚皚的雪山,紀妙之不由打了一個冷顫,哈了一口氣說道:“這好冷啊,簡直就是冰火兩重天。”
白澤說道:“主人,只要熬過去,我們便可以找到仙玥的棺木了。”
面前的石壁猶如琉璃一般明亮,零星點綴著幾顆褐色如寶石一般的珠子,紀妙之不禁湊上去仔細觀察,那珠子散發著五色的光芒,她不由驚嘆:“是啊,你看,這裡的石壁都被凍住了,裡面一閃一閃的是什麼,好漂亮啊。”
見她生了好奇之心,白澤連忙提醒:“別去碰它,這些應該就是魔媵養的冰蠶蠱,一旦鑽入人的體內便會永世被冰凍在這裡。”
方才多看了幾眼,須臾間,紀妙之靠在冰柱上沉沉睡去,一間竹屋,男子闔目躺在臥榻上,聽見動靜他緩緩坐起身,正要拿小杌上的茶杯,纖長的指尖微微一顫,杯子摔成了碎片。那張臉,如同耋耄之年的老人,烏黑的頭發也變得灰白暗淡。
紀妙之蹲下身收拾著地上的碎片,忙問道:“師傅,你怎麼在這裡?”
微沒有說話,紀妙之看著他古怪的眼神噤若寒蟬,他的唇角掛著一抹笑意,身體卻漸漸變得透明,知道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灰燼,她恍然發現自己正站在了冰層之上,與之前不同的是,潔白的雪山化作血一般的紅色,那紅色的血漿,似乎朝她的方向蔓延開來。
紀妙之驚慌之下滑倒在地,卻見微在冰層之上,踽踽前行,無論她怎麼呼喊他都沒有回頭,“不要不要~”
見她睜開眼,白澤的語氣中略帶焦急:“主人,你沒事吧?你方才突然暈倒了,發生什麼事了?”
紀妙之揉著眉心,疑惑地問道:“我方才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為什麼這裡那麼冷,我還會睡著?”
白澤思索半晌,忖度道:“你是陷入了鬼魅為你編織的夢境,在夢裡,他們能看到你最脆弱的一面,然後對你下手。”
紀妙之搓了搓手,冷的直發抖,說道:“這裡真的是越來越冷了,我們還是趕緊想辦法從這裡出去吧!”
在仙玥陵發生的一切,都在魔媵的掌握之中,令他始料未及的是,他們不費吹灰之力便破了七煞陣。
魔媵目如寒星,低喃道:“沒想到,他們竟然輕而易舉地到了第四層,看來我必須做些什麼,讓冰蠶複蘇。”
魔媵作法讓冰層融化,紀妙之聽到了“咔嚓”的聲音,心中便覺得大事不妙,驚悸地問道:“這是什麼聲音?小白你聽到了嗎?”
白澤猛然反應過來,催促著:“是冰塊破裂的聲音,不好了,趕快走。”
鋪天蓋地的冰蠶正朝他們飛來,無論怎麼跑也離不開這塊地方,紀妙之說道:“天吶,我們根本就走不了。”她冷靜下來,撚著手訣,想用烈火術燒死它們。
白澤連忙制止:“烈火術對它們是沒有用的,它們是不死的,用騰雲術飛離這裡。”
“哦哦,好!”紀妙之召來祥雲,又抱起白澤旋身跳了上去,畢竟她的靈力有限,所以只能維持眼下的速度,可是冰蠶越靠越近,如同洶湧的波濤,要將二人吞噬。
紀妙之不由得苦笑,自己學了十多年的法術,這騰雲術竟還不如這些小蟲子,真是丟人至極。( ̄ ̄””)
危險越來越近,紀妙之忐忑地說道:“不行啊小白,他們也會飛,而且比我們飛得還快!”
白澤點點頭,說道:“我看到了,今日恐怕我們只有一個人能離開這,主人,翻過雪山便能進仙玥陵,我去引開它們。”
紀妙之秀眉緊蹙,搖頭說道:“不行,我怎會讓你去冒險?要被凍在這裡,我們一起凍在這裡。”
“你若凍在這裡,誰去救你師傅?”
話音甫落,白澤便跳下了祥雲,這時,冰蠶也轉移了放下,向地面飛去,紀妙之絕望地喊著:“不要,小白~”
“我在賭,本就一無所有,又怎會懼拿性命相賭,魔媵你輸定了!”白澤永遠都是那麼自信,比起現在的模樣,做一具冰雕似乎差不到哪兒去。更何況,這場賭局,他已經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