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紅唇輕啟,聲如空谷幽蘭:“師兄,你不必擔心我,我們活著便是為了幫師傅完成任務。”
紀妙之這幾日著實有些奇怪,白澤叫了她好幾回,也不能叫醒她,他只好扯著嗓子喊道:“主人,都日曬三杆了,你怎麼還不起床?!”
紀妙之捂著耳朵坐起來,半眯著眼又說道:“小白,我最近特別困,除了吃就是想睡覺。”
“你不找舍利子了?不想救你師傅了?這是我一夜未眠替你整理的,你好歹也看一眼吧。”白澤氣憤不已地打量著她,他為了她的事焦頭爛額,她卻還能睡得著覺。
紀妙之偷瞄了他兩眼,說道:“好,我這就起,這就起。”
她翻看著畫譜,垂涎三尺,卻觸不到吃不到,“怎麼這上面畫的都是菜譜啊,看到又吃不到。”
白澤愜意地享受著陽光,又答道:“這不是給你看的,這是我找人替你畫的,你按照我說的方法去討好魔媵,相信不久他便會對你有所改觀。”
這時從遠處嘈雜聲,二人齊齊地向六角亭中望去,那阿依素正訓斥著跪拜在地上的婢女:“夫人,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就饒過我吧。”
今日的阿依素換上了色彩豔麗的漢服,並梳著漢人的發髻,她的唇角掛著一抹輕蔑的笑容,指著地上被她踩碎的糕點,說道:“好啊,饒過你,你不是喜歡偷吃嗎?撿起來吃光,我就放過你。”
白澤跟了她那麼久,對她的性情多多少少也是有些瞭解的,他沉聲說道:“別去多管閑事。”
紀妙之也知道自己的處境,她停下了腳步,只見那婢女強忍著淚水,撿起地上沾染上汙穢的糕點,塞入了口中。
阿依素睥睨地看著她,問道:“你把我最愛吃的糕點都吃光了,那我吃什麼呀?”
“夫人,您不是說只要我把這些都吃了,你就放過奴婢的嗎?”
婢女跪著向前挪動了幾步,只見阿依素扯回了裙裾,一把捏住了她的下頜,紀妙之從書上見到過這種巫術,是攝魂術,可借屍還魂亦可將隨意轉換靈魂。
紀妙之實在忍無可忍,大步流星地走上前怒斥道:“阿依素,她不過偷吃了你的糕點,你就使用攝魂術,奪走她的靈魂,你實在太狠毒了。”
阿依素癲狂般地突然大笑起來:“她不是愛吃嗎?我便要用攝魂術將她的靈魂與豬互換,是不是很有意思?”
巫女每次使用攝魂術,是需要消耗大量的精氣的,殺雞焉用牛刀,她又為何為那一點點的小事,使用這種術法,白澤一面匪夷所思一邊卻擔心紀妙之意氣用事。
“喪心病狂,看我今日不好好教訓你。”紀妙之一反常態,撚了一個手訣走上前,與她四目相對。
只聽白澤在身後喊道:“別直視她的眼睛,她會攝走你的靈魂。”
紀妙之目如寒冰,長風掀起地上的落葉,在空中彙聚成一柄長劍,向阿依素刺去。
“那我今日便摘了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