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斜掛在天邊,微弱的光透過窗戶照進來。屋裡沒有開燈,莊諝就坐在床邊,指間的煙閃著猩紅。
外面窸窸窣窣的動靜,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望出窗戶,瞧見邵迪的一舉一動。入了神,直到煙燙到了手才回過神來,皺著眉甩了甩。
邵迪那些衣服從傍晚洗到天黑,把最後一件掛上,她支著腰嘶了一聲。這些全都是她用手一件一件洗的,坐著小板凳,腰彎的時間長了,一陣陣的痠痛,跟被碾過一樣。
樹上的蟬鳴,邵迪在外面站了會兒,剛要回屋,一扭頭就看到莊諝屋子的窗簾一下子拉上了,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出來。
她:“……”
他這該不會是後遺症,以為她還會偷窺他吧,她又沒有那種癖好……都說是意外了,幹什麼像防耗子一樣防著她。
哼哼了兩聲,她回去睡覺。
四周靜悄悄的,聽到邵迪關門的聲音,莊諝這才長出了口氣。
手比腦子快,還沒反應過來,事情就已經做出來了。他怎麼沒控制不住就把窗簾拉上了呢,欲蓋彌彰一樣。
這一晚沒有睡好,第二天起床他眼下泛著淡淡的青色,邵迪隔得遠遠的都感覺到他渾身散發出壓抑的氣息。看他在院子裡刮鬍子,她想了想還是控制住了自己。
吃過早飯,邵迪收拾著桌子,莊諝出去借了輛電動三輪,看他在外面給電瓶充電,邵迪過去瞧了兩眼。
“你要出去嗎?”
“嗯。”莊諝圍著車轉了一圈,時不時的踹上兩腳,看看輪胎漏不漏氣,“給老太太接回來,省的在外面玩的美了,都不想回來了。”
邵迪噗嗤笑出聲來,他抬了抬眼,囑咐她:“你自己在家好好待著,大門從裡面鎖上,陌生人敲門別給開。”想了想,他又補充:“尤其是曾照豐,他來也別開。”
他這是拿她當七八歲的小孩子一樣叮囑啊,邵迪問:“為什麼?”
“死小子不安好心。”
“哦。”像是聽懂了似得,她點點頭。轉念一想,又笑說:“要不你也帶我去吧。”
電瓶燈變了色,莊諝一手提著裝回去,頭也不回:“你去幹什麼?”
“我自己在家你又不放心,不如帶著我一起去,讓我也見見世面。”
“真想去?”
“嗯。”邵迪扒著門框看他,“我自己在家也怪無聊的,你自己開車也無聊,做個伴唄。”
她這話說的倒是真的,來這邊也不少日子了,最多的還是在這四四方方的院子裡待著,跟個金絲雀一樣。難得有機會飛出去,她可不得抓緊機會體驗一下這裡的風土人情。
“我還沒見過這邊結婚什麼樣子了,挺好奇的。”
“還能有什麼樣子,又翻不出個花兒來。”他起身擦了擦手上的土,看邵迪眼巴巴的瞧著他,招了招手說:“還站著幹什麼,趕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