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便笑回道:“我本就是鄉下人,的確對京城風物所知不多。怎麼,崔少卿這是要考我嗎?”
此言可真算是滴水不漏。崔炎聞言只得先道歉道:“娘子嚴重了。崔某不過是心中有些疑團未解,想求娘子之答案用來印證而已。”
這種鬼話,唐靈自然不會相信,只如今之計,也只得戲謔道:“卻不知少卿究竟所言何意?不妨直言。只要是唐靈知道的,必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崔炎先時一擊未中,正欲開口再以阿齊之事相詢時,卻忽然又有了先前那種被人暗中窺視的感覺,便立時以手示意唐靈禁聲。
過後又故作輕鬆對唐靈道:“現在不說那些,你若無事的話,我領你去逛逛何如?”
又來了,和他在一起,自己似乎總是要去適應他突變的畫風。唐靈默默頷首後,便看似閒庭信步般,一路慢慢穿過迴廊和前堂,最後卻在距離院中古井的不遠處停下了。
他盯著那井,半日方心道:水窺術。原來世間真的還有人知道此術。
他心內訝異,面上卻不顯。只黯然道:“算上今天,崔炎已經整整在此被困了十日。卻不知是哪位化外高人布此『迷』局,難道真是想讓崔某就此葬身在這荒村之中嗎?”
“這些時日,您看著我在這方寸之地,猶如沒頭蒼蠅一般的四處『亂』撞,想必內心一定十分興奮滿足吧。”
唐靈雖不知道崔炎究竟是在幹什麼,卻細心地發現他雖看起來是在自我調侃,其實卻已然不著痕跡地接近了那口古井。
終於,他看似不經意地將身體靠在了井欄上,輕道:“其實本來我也發現不了你。只可惜,你這人心胸狹窄,免不了就會格局大小,總是忍不住想看別人的笑話。其實師父說的對,如你這般,便是再修一百年,也一樣是難成大器。”
他這邊話音未落,卻突然將右手猛的壓在了井臺上。唐靈只覺整個地面都隨著崔炎的這個動作顫抖了下,那井水更是如同煮沸了一般直噴天空。
這其中唐靈似乎還聽到過一聲如夜梟般的桀桀怪叫。只是說來也奇怪,隨著那水滋滋的滲入地面,這裡如墨的夜『色』竟然漸漸地褪去了。開始還似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灰『色』,但沒過多久,便徹底『露』出了久違的湛藍『色』天空。
唐靈的心也不由得隨之雀躍起來,可崔炎卻是身形微晃,彷彿筋疲力盡一般坐在了地上。
唐靈看到時便慌忙跑過去。因見他右手緊握,卻有淋漓鮮血不停沁出,也不知是他何時弄破的。唐靈見狀忙上前為他壓住傷口,因問道:“適才你……”
崔炎看著她撕下衣服為自己包紮,好一會方沉『吟』道:“我以血咒破了他的水窺。因水窺術是逆天之舉,需借天光方可完成。如今他術破,這裡自然也就不會再漆黑一片了。”
他說這些,其實唐靈也是一知半解,唯一讓她開心的便是自己大概不用再留在這裡了,因此便興奮問道:“這是不是說我們可以出去了。”
崔炎卻無奈搖頭道:“自然不是。從今天起,這裡應該就會開始有正常的白晝黑夜,日月輪轉了。只可惜除此以外,並不會有任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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