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定寰瞪了她一眼,“老子會吃那種女人家的東西?”
“什麼女人家的東西?”爾雅有些好氣又好笑,“要是哪天我吃醋了,你又如何?”哪有隻有女人才會吃醋的道理?
東方定寰瞥了她一眼,像是她說了完全沒道理的話那般沒好氣,“你有什麼醋好吃?我只會娶一頭母老虎,你跟鬼吃醋?”
“……”爾雅漲紅臉,她知道他肯定不是故意這麼說的,但這男人就是有本事說出一些讓她臉紅又窩心的話來……啊!說她是母老虎不算!
“我也只愛過一個男人,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她柔聲安撫道。
換某人臉紅了。東方定寰滿臉不自在,又剝了一片蜜柑塞進她嘴裡,“吃東西,別說廢話。”
她不是喜愛風雅的人,但這男人的霸王作風有時真讓她無語,但都愛上了又能如何?還是開心地領受了吧。爾雅嚼著甜如蜜的蜜柑,真覺又好氣又好笑。
祁問天派給東方定寰的內應陳九……唉,東方定寰想到都無語了。
尚德學院的內部,果然問題重重。主持在師父之間的地位就和負責掃地的差不多,陳九之所以是內應,是因為那是身為主持的祁問天唯一支使得動的人。
然而身懷絕技的陳九,在派系鬥爭之中,就和他一身功夫一樣——來無影,去無蹤,無聲又無息。
但至少陳九還算有求必應,該傳的話也必定準確無誤地及時傳達。
“我去去就回,你可別亂跑,就在上課的地方好好待著。”東方定寰再三叮嚀。原本他想把爾雅也帶上,但爾雅想了想,如果僅是陛下要帶話給東方定寰,她倒不如留下來上課,以免引來麻煩和不必要的臆測。
今天上的是行軍技藝,知道有這門課時,東方定寰心想這所學院還挺有模有樣的,知道行軍是打仗的最基本,這堂課看起來沒什麼高深學問,實際上要學會的東西可不少,包括了天文,地理,人文歷史,乃至野炊野戰技巧,比如:軍隊如何藉由觀星得知所在方位,如何以風勢地勢判定敵方方位;另外在荒郊野外,哪些東西有毒,哪些東西可以作為補充糧草;又比如什麼樣的山勢和地勢該如何去尋找水源,藉由泥土與草木判斷這個區域可能有哪些危險,尤其軍隊在深陷敵方領地時,必須判斷往何處行進方能化險為夷;甚至是軍隊在行經城鎮時,該地的風俗民情如何,有所瞭解才能避免軍民沖突……要學的包羅永珍,輕忽了這門課,學再多兵法武術都沒用。
但後來他才知道,甲班在這堂課只負責聽聽不知何人杜撰,抑或全然道聽途說、以訛傳訛,完全不符實情的各地風土民情。
當然課程內容與現況脫節,重新規劃也可以,可是上這堂課的師父,卻是學院裡負責打雜的老李。
本來他猜想,看來老李也身懷絕技吧?
結果並沒有,老李就是個打雜的。
除了專長打雜外,老李還擅長講述鄉野怪譚——甲班學生每次上課,就是聽老李講那些狗屁倒灶的鬼故事,學生們聽得開心,老李也講得賣力,偶爾還能得到打賞。
陳九告訴他們,因為前朝在安逸了百年之後,不再認為這堂課十分必要,那些沒打過仗的官員,甚至認為比起博大精深的武藝與高深莫測的兵法,這堂課相比之下難登大雅之堂,授課師父也無法在派系鬥爭中為自己爭得一席之地,一身技藝卻被視如敝屣,最後被鬥走了,朝廷覺得讓打雜的老李權充講師也就足夠,事實上若非後來戰事越來越緊急,這堂課本來會被裁掉的。
東方定寰聽得都要忍不住翻白眼了。
孃的!這堂課若是不徹底革新,兆國國運恐怕很快就要步上前朝後塵!
但就因為是聽聽鬼故事,東方定寰確實也沒什麼好擔心的。
“各位,每次都聽我老李講故事,聽久了也沒意思,不如今兒個來點不一樣的。”老李笑容可掬道。
“好啊!”其實甲班的學生也挺愛上這堂課,畢竟只要聽鬼故事,比起別堂課算是有趣得多了。
“各位知道,咱們尚德有數百年歷史,在這座青石山中,有不少老舊房舍,都曾是尚德學生上課的地方,但卻因為各種原因而荒廢了,其中包括不少傳聞鬧鬼的……”老李說到這兒,壓低了嗓門,神秘兮兮地道。學生聽到這裡,一個個屏氣凝神,困難地嚥了嚥唾沫。
“學院每年都要考核,為了這考核,老李我也是傷足了腦筋,所以今天就來考考各位公子的膽識。我在每一處廢棄舊房舍放了一支令旗,公子們兩兩一組,取得令旗歸來,這堂課的考核就算透過啦。”
眾人面面相覷。爾雅當下不禁想,寰哥哥離開得真不巧,有他在,這試驗根本算不上什麼。但話說回來,她也不能老依賴他,明明她是來當他幫手的,眼下她一定要靠自己完成,不能給天家出岔子。
分組時,原本一如往常靜立在人群外的龔少奇注意到今日東方定寰不在,本來他告誡過自己不可再管他們的閑事,可是畢竟知道東義之是姑娘家,他仍是忍不住靠過來,“你的保鏢呢?”這節骨眼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