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讓貓捉不到的老鼠,也不容易啊!辛苦拆招的爾雅真想反駁回去。
擂臺下武術根基尚淺的學生看得目不轉睛,東方定寰卻是一臉忍俊不禁。
無論龔少奇怎麼出招,爾雅不是身形虛晃閃過他,就是四兩撥千斤——她連硬碰硬都沒有,每一招都是借力使力化掉的。
難怪了,以她的出身,確實很需要四兩撥千斤的功夫,隨時得提防著把某個“千斤”甩出去!
爾雅已經有些氣喘籲籲,她以前可不是這麼弱不禁風,這都要怪某人啊……
再說,龔少奇的一拳力道沉重,她根本沒有力氣和他硬碰硬,擋下去一定會掛彩的,到時某人暴跳如雷可就糟了。
龔少奇原本打算放水,幾招短打讓對手盡快敗下陣,就不用折騰了,怎知這對手跟泥鰍似的,他雖然佩服,但也忍不住覺得好笑。
“再這樣下去沒完沒了。”他趁著爾雅勾住他手肘化解他拳勢時,低聲道。
“我知道啊……”她懊惱道。
“假裝吃我一拳跌出去,會不會?”他只好提醒她。
對啊!她怎麼沒想到?
於是兩人退開來,當龔少奇下一招來勢洶洶地殺過來時,爾雅假裝腳下一絆,立時被打飛了出去。龔少奇果真有意放水,那一拳還真是中看不中用。
但她選的位置不太妙,幾乎就要跌下擂臺,在東方定寰打算沖過去抱住她時,龔少奇及時伸手拉住她,爾雅一個收勢不住,反跌撲向龔少奇,整個人撞在他身上。
“你……”他震驚地瞪著爾雅。
爾雅深知兩人貼太近肯定不妙,當下也顧不了那麼多,一招十字手架開龔少奇的手,再以雲手推開他,接著下勢攻其下路,處於震驚之中的龔少奇向後仰躺跌滾在擂臺上。
擂臺上的規則是,先跌倒就算輸。爾雅就這樣莫名其妙反敗為勝,她愧疚地看著仍一臉不可思議的龔少奇,“對不住啊!”
龔少奇並未惱羞成怒,只是沉默地看著她。爾雅默默地心驚膽顫,他是不是察覺了什麼?
“夠了。”師父出聲道,對最後的結果未說什麼,接下來的課就是對兩人攻守之間的疏失做補充示範,再接著讓學生練習。
“沒事吧?”東方定寰就怕她哪邊磕壞了碰傷了。
“我沒事。”其實只要小心點,倒無大礙,她擔心的是另一個問題,她不安地看向龔少奇,卻見他只是自顧自地取水袋喝水,跟平常一樣獨來獨往,彷彿沒發現任何異狀。
她該松一口氣嗎?
“你習過武?”東方定寰問。
趁著休息空檔,兩人覓了個靜謐處。若是過去自己一個人,東方定寰肯定不會休息,當下就到處明查暗訪,就如同他在開明城時一樣。
但現在不同了,帶著自己媳婦,媳婦開不開心、舒不舒坦最重要,能好好休息就好好休息,於是他照例又買通了廚房裡的人,給他備一點水果糕點,此刻正好不愜意地在樹蔭下,兩人分著水果吃。
“不算習過。”爾雅一直覺得所謂“練家子”,得要像東方家兄弟那般,能夠飛過來飛過去將敵人打個落花流水才算,像她這種,頂多是圖個身強體健罷了。
“爾家的孩子從開始念書的年紀,每天早上第一件事就是蹲馬步練拳法,練完整套拳才能早飯,接著上學堂。我阿太是爾家拳術的掌門人,我又是族長之女,別人蹲半炷香,我得蹲一炷香,拳法打得不夠熟,還要挨藤條呢!”她家老太翁今年八十八歲了,身手就像十八歲一樣靈活,老是出奇不意地出招考驗她,她若不夠小心,可會被摔得鼻青臉腫。
原來如此。難怪他當初覺得她應該是有些底子,但跟真正的練家子比起來,似乎又散慢了點。她就是那種必要時才把拳法拿出來防身,平時卻可能一不小心迷迷糊糊就受傷的小傻妞。在東方定寰眼裡,自己媳婦就是沒有一處不可愛,看樣子是沉醉在兩情相悅中有點暈頭轉向而不自知呢。
他剝了一瓣蜜柑喂她。剛開始爾雅還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左右張望,確定沒人了才張口吃。但東方定寰是何等粗魯又任性的男人?見她吃得不幹不脆,他就直接塞進她嘴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