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啊!白裔沒等老者說完,臉上的稜角就變柔和許多“如此就有勞了!我要去方丈山,南俱盧的最北邊!只是這報酬麼……要不叫這位姑娘隨我一同去調鼎坊取?”
“不必了,客人給我們的這如意袋已綽綽有餘了。”老者連忙擺手,又朝姑娘連聲叮囑道“還是你親自去一趟吧,一定要好生把客人送至最北界。”
姑娘點頭答應一聲,這才和白裔一道縮小了身子出得大廳。
老者望著他們離去的背影,連連點頭微笑。素聞方丈山調鼎坊是個神秘存在,沒想到他們也會有和自己打交道的一日。
他伸手從如意袋裡取出一個一直被他忽視的面果子放入嘴裡。哪料入口綿甜細膩,還帶著淡淡的清香和涼意。待果子悉數化在嘴裡,他才徐徐嚥下果粉。
和從喉嚨到肺腑、丹田的涼意方向不同,一股細細暖暖的熱流逆著筋脈慢慢的升騰至人全身,透過每一根毛孔發出微微的汗意,叫人說不出的通泰舒適。
真是撿到寶啦!老者顧不上抖落鬍鬚和手指上的果粉,慌慌張張抽出一張蛛絲布帛,對著明亮的燭光開始埋頭畫著什麼。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白裔噙笑疏離的模樣已躍然紙上。
待墨跡乾透,老者才起身取出一塊蜂蠟,把白裔的畫像團至指蓋大小,用蠟勻稱的包裹成球,然後丟至黑幕後邊最靠下的一個小洞裡。
這可是他們暗鈴門的大貴人,他當然要叫每一位晚輩都熟悉了他的容貌,只有客客氣氣、以禮相待,他們以後才有再結善緣的機會。
……
再說白裔被鼠姑娘一路送至南俱盧的最北界,眼看著晚霞漫天,天色已近傍晚,他顧不上和鼠姑娘好好道謝便又匆匆上了椅車趕往方丈山方向。
調鼎坊此刻已然上客。
鬥姆元君因是第一個到店的,因為沒見著白裔,她還覺得有些奇怪。但走進大堂之後,她便依稀明白了今夜調鼎坊營業的要訣。
她找了一張桌子坐下,隨手拈起桌角插著的夜曇花。
“金白消、恬乳英、加料鹽魚、拖刀膾。”
隨著她報出菜名兒,潔白的夜曇花花瓣徐徐張開,待她的話全部說完之後,整個夜曇的花瓣又悉數合攏。
夜曇花脫離了鬥姆元君的手,直直朝著廚房視窗方向飛去。
廚房裡,陶歆不急不忙的聽完了夜曇花裡的聲音,然後開始操刀備菜。
一陣煙火爆油之氣過後,所有的菜餚都做好了。
陶歆也不轉身去拉食鈴,只把盛好的碟子一個個朝視窗直丟出去。
一道道菜餚穩穩的在大堂的上方飛行,就想多了幾輪月亮般熱鬧。等到它們都到了鬥姆元君桌子上方,它們才一個個如倦飛的蝴蝶,旋轉著輕柔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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