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婉見對面女子不答她的問話,只好再次開口“勞駕……”
“你是調鼎坊的阿婉?”酈軟沒有回答阿婉的話,反而試探著問了另外一個問題。
阿婉沒想到這時候還能遇見熟人。她欣喜的抬頭,想直接催問茅廁方位,但仔細看了來人的長相,她臉上的笑瞬間凝固,腳步也不由後退半步——是那個心腸歹毒的女人?!她現在記得,在她的手指被帕魯咬著不放時,就是酈軟張嘴建議砍斷她的手指。
還真是阿婉!她怎麼可能沒死?!她臉上、脖子、腳踝上的傷呢?!酈軟把阿婉的一舉一動盡收眼底,只確認過眼神,便肯定眼前的丫頭就是阿婉,但她有太多的疑問無法宣之於口。回想之前種種,她更是恨得牙根疼。
當年她隱身把阿婉拖出水底世界,本以為殺她就是手到擒來之事,沒料到大意之下,竟被她劃傷了胳膊;更沒料到的是那柳葉刀的陰毒,只要劃破身體就很難恢復。可憐她一身如雪肌膚,這些年因為遮蔽傷口,也一直被蓋得死死的;至於那錐心蝕骨的疼痛,更是她時時刻刻坐立難安的噩夢和折磨。
“你剛才問什麼?茅廁?呵!掌膳殿可是做菜的地方,怎麼可能有那種地方。倒是離這不遠的宮宴那邊,芳華殿一隅有專門為客人設定的如廁地方。你要不要去?”酈軟不等阿婉自認身份,就先一步開始謀劃。為著她這些年忍受的疼痛,她也要徹底弄死阿婉!她看掌膳殿正門離這兒不遠,擔心白裔和陶歆聽見動靜,所以先想辦法把阿婉帶到遠處。
阿婉遲疑的看著酈軟,有心想要拒絕,無奈腹中絞痛難忍。她齜牙咧嘴的硬撐著,再次看向酈軟,卻見她依舊一副淡淡模樣,倒沒對自己表現出什麼特別的親暱或反感。
老早之前的不快了,也不值當她對自己做出什麼特別不利的事兒吧?阿婉最終還是選擇相信酈軟,為了過往的一點點摩擦,她能壞到哪兒去呢?再說自己還有一縷神魂寄在白裔的仙魄裡通風報信呢。
“那能勞煩姑娘帶我過去嗎?”想到這裡,阿婉客氣的問。
“好吧!那你快些!”酈軟本想多折磨會兒阿婉,但又擔心她憋不住了,真的沒了把門,到頭來噁心的還是自己。
阿婉對酈軟這種清冷,沒來由的覺得放心,本來她們之間也沒多親近,這才像是坦蕩之人間的相處模式。
阿婉亦步亦趨的隨著酈軟往遠處飛去。飛行間,微風吹動酈軟的粉紫色的披帛,送來陣陣清香。
這個味道有點似曾相識,好像是之前在哪裡聞過。阿婉鼻翼微微抽動,心裡暗暗的想。
換作其他人,阿婉肯定就問出口了,但現在面前的人是酈軟,她們之間關係並不親厚,再加上她現在也沒心思攀談。所以,阿婉把這解釋為是以前見酈軟時聞到過這種味道,也沒興趣細細追究。
“喏,就是這裡了!”酈軟用下巴示意一下阿婉要找的五穀輪迴之所,自己則在百步之外就已停下腳步。
“唔,謝謝你!”阿婉邊說邊往茅廁跑。其實說是茅廁,都有些唐突這堂皇精緻的建築。外觀上看,這裡就是一座比調鼎坊大十倍百倍的矮樓,進門之後,才發現裡邊被分作一個個小房間。
進到小房間裡,阿婉才看到一個蓋著蓋子的坐桶,旁邊放置著綿密的白布。除了坐桶和對面的銅鏡、淨手架,房間裡再無其他東西。應該就是這裡啦!阿婉掀開坐桶蓋,才發現裡邊灑滿了花瓣和鵝絨。她正想坐上去,突然想起門還沒上,遂又起身去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