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急事!”魷魚精深知硬拼出不了調鼎坊,遂打定主意以智取勝。它看白裔關切,以為得計,更擺出一副哀兵模樣。
“既然客官執意要走,那小店也不再挽留了。勞駕走前先把賬給結了。”白裔翻臉比翻書還快,他公事公辦的拿出算盤,熟練地往桌上一推:
“蒜香豬肉需要支付妖力百年,油麵筋釀肉需妖力一百五十年,桌椅碗碟修繕置換三百年,小二醫藥費五百年。此外,還有你們的肇事行為對我們店鋪今日及以後造成不良影響,還需額外賠償兩千年妖力。您統共需要支付三千零五十年的妖力,鑑於您是我們開店以來消費最多的客戶,那五十年的零頭給您抹去,您就付三千年妖力吧!”白裔算盤打得嘩啦啦的脆響。
“什麼!這麼多,你們這是敲詐!你們和搶劫有什麼差別!我是不會給的!實話告訴你們,我乃東海龍王座下大將尤將軍,在你們綁我之前,我已發出了絳傘凝朱藻,現在十萬蝦兵蟹將就候在你們店外。識相的,趕緊放我離開,否則,你們小店被踏平了,可別怪我沒有提醒你們!”魷魚精一聽要三千年的妖力,心中大為光火,它化作人形統共不過三千年,這不是要他的老命嗎!它無法想象自己重回小魷魚的模樣,任海中兇猛魚類欺凌。藉著滿腔悲憤,它搬出來十萬蝦兵蟹將,希望可以暫時鎮住他們,放自己一馬。
“哪兒呢?哪兒?”陶歆不見絲毫畏懼,反倒滿臉期待的四處張望:“我正犯愁海鮮食材的準備呢,還想著什麼時候再去東海合適呢,不想你能主動把它們送來。唉呀!真是太客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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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說什麼,快向客人道歉!客人不過客氣一句,你怎麼就當真了?真不把自己當外人!有需要了,咱們自己去抓就好;再說食材的質量,也要親自把握才好嘛!”白裔假裝生氣地說。
魷魚精一聽白裔和陶歆的話,心中不由大驚,想自己一名深海大將,尚被他們輕鬆玩弄於股掌之間,即使召來十萬蝦兵蟹將,給他們充作食材也極為可能。
“玩笑!方才不過是開個玩笑,活躍一下氣氛,兩位千萬不要當真呀!”魷魚精想通其中利害,馬上訕笑著改口。
“哎呦,玩笑呀?那就好,我們剛才也是開玩笑呢,你一定聽出來了,對吧?”白裔依舊笑眯眯的。
“誒,對!”魷魚精心中苦不堪言。半晌它才硬著頭皮說道:“掌櫃的能不能通融些?那兩千年的妖力縮減些吧?那都是章魚精動的手啊!再說,失去全部妖力,我就變回魷魚啦!您好歹可憐我些!”
“你說的也有道理。”白裔若有所思,半晌他才重新做出決定:“這樣吧!素聞東海龍宮盛產水心七葉草,我卻並未見過,你若能給我送來一百袋新鮮的,這兩千年的妖力我就免了。”
水心七葉草在龍宮確不稀奇,但因為它們生在暗礁細小的孔洞裡,採摘困難又極不出量,所以雖有愈傷洗髓之功效,卻用之者甚少。
白裔一張口就要百袋,簡直滑天下之大稽。魷魚精雖覺得荒唐可笑,但並不打算指出。只要能哄騙他們不扣除自己太多妖力,它就算逃出生天。等回到深海,管他們找誰要賬!
支付了千年妖力,魷魚精跌跌撞撞往外跑,卻陶歆再次抓住:“急什麼?你落的東西還沒取走呢!”說罷,他彈出一枚紅色小球,正是魷魚精之前發射出絳傘凝朱藻。
紅球遇水即長,不大會兒功夫,整個調鼎坊外像鋪起了紅色地毯。地毯向外蔓延了差不多十米距離,終於停止滋長。從紅毯的邊緣仰頭上望,依稀可見外邊晴朗的夜空綴滿碎鑽般的星星。
結界——魷魚精心裡咯噔一下——它覺得這個叫調鼎坊的地方越發神秘莫測。它不敢想象東海與他們為敵的下場,倉惶收了絳傘凝朱藻,見鬼般逃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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