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塵逸還沒來得及深思，很快被眼前的人吸引了視線。她不知怎麼的，似乎有些難受。皺著眉頭病怏怏地，躺在那裡，哼哼唧唧了一陣。樣子有些可憐。
權塵逸抬手，用手背覆蓋在她的額頭，熱度有些高。然後回憶起今天她的表現，權塵逸似乎知道了什麼。
他沉默著，收回了手。寬大的衣袖疊在一起，他想起身，發現衣角被人捏住，頓了頓，又坐了回去。
他道：“來人。”
羅恩正巧在附近，聽到話連忙低頭走了進來，推門而入，看到白泉的瞬間，是有些驚訝的。
但他畢竟在王府侍奉多年，當得起謹慎二字。垂首閉眼，道：“爺，有何吩咐？”
“請御醫來。”
輕飄飄的紗幔不知何時被勾起，白泉躺在床上，蓋上被子之後，熱度消散不開，面色就潮紅了一片。
她嚀唔了一聲，緊了緊拉著權塵逸衣袖的手，將臉蹭了過去，長長的睫毛微顫，似是有些難受。
權塵逸也不煩，安安靜靜地坐在一邊，偶爾拿過帕子，給她擦擦汗。
張子瑜是宮中新來的御醫，給各種小貴人都看過病，尤其擅長給婦人看。他年紀雖輕，出生在名門世家，輪資歷，卻比其他人要深上不少。
他把了會兒脈，搖搖頭。
“怎麼樣了？”羅恩看不得他這幅賣關子的樣，開口問道。
“是羅伊華。”
權塵逸飽讀詩書，卻沒有聽過這種病，他也沒有察覺到羅恩的眼色，正直地開口問道：“這是什麼？”
張子瑜行禮，道：“回王爺，是外來的一種奇藥，服用之人在三日之內，都會處於昏昏沉沉的狀態。身體會更服從於本能。”張子瑜委婉的說了一堆，看著權塵逸一臉高深莫測的表情，怕他聽不懂，下了總結，“簡單來說，就是一種藥性很強的春藥。”
一陣尷尬。
羅恩簡直沒眼看，捂住眼睛，悄悄側過頭去。
“那該怎麼治？”良久，權塵逸問道，“可有藥解。”
“這……”張子瑜道，“有是有，但藥的毒性大，若是給姑娘吃，怕是不太好。”
“那可還有其他方法？”
羅伊華製造出來，本是外族人為了給自己找點樂子而發明的，平日裡用的也不多，且是娛樂的東西，哪裡來的解藥。後來輾轉傳入中境，被有心人利用，多是在青樓小館裡作用，具體用處就不細說了。
用這種藥害人，說輕不輕，說重不重，不輕，是因為對女子來說，心理上可能承受不住。不重，是因為對一個妾室來說，無論上頭的人如何對付她，都不會是她喊冤叫屈的理由。
因為妾，本就是低賤的。莫說是這樣害她，就是真的要了她的命，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天子腳下，胡作非為的人是少了些，但到底，還是存在徇私的。無論哪個大官，都不想自己家族背上什麼不好的名聲。周圍的人也會自發給他面子，到最後一件事不了了之，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也因此，張子瑜才覺得，爭鬥是件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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