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複?”帝耀像是聽了個天大的笑話一樣笑了起來,“飛廉你怎麼也犯起糊塗來了?她又不是人,只是戰鬥的高階武器而已,她需要什麼康複,損壞了就修複,不可修複就廢棄換新的,你還真把她當成個人。”
飛廉沉默了很久很久。
帝耀又溫和的笑道:“你就和她不一樣了,你是黑金帝國的戰神,是帝國百姓的太陽,你沒聽街頭巷口為你編造歌謠,唱你是黑金帝國永遠不落的太陽嗎?他們尊稱你為日不落戰神。”
這話聽的小謝豁然開朗,飛廉果然才是真正的“日不落”啊,她任務裡要拯救的日不落就是他吧……帝國的日不落戰神。
可是什麼導致了這個全帝國敬仰的日不落戰神黑化,讓整個帝國陷入不見天日的黑暗之中呢?
是和夕顏有關?是這次戰鬥中夕顏犧牲了?那也不會啊……就算這次戰鬥中夕顏犧牲了,飛廉該恨的也是那些敵人和這個禿子皇帝啊,和帝國人民有什麼關系?而且他幹嘛口口聲聲說夕顏背叛了他?況且原劇情是夕顏被送回去回爐改造了,現在這些劇情是她改變了劇情後發生的,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因為這個黑化的……
不通不通啊。
樓下宴客廳裡,帝耀又笑著用輕松的語氣說:“要是9904連這麼小的戰鬥也無法獲勝,就沒有什麼價值再浪費你的時間和精力訓練她了,趁早廢棄換更優質的交給你來訓練。帝國需要更多像你一樣的戰神,飛廉。”
之後沒多久帝耀就離開了,宴客廳中陷入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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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謝在樓上遲疑了一下,慢慢開門走了出去,走到樓梯口探頭瞧見樓下宴客廳裡只有飛廉一人,他坐在帝國巨大的徽章之下的椅子裡,沉默的用手託著額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統帥?”她試探性的叫了一聲,見他顫了一下抬起頭來望向了她,“我現在可以下來了嗎?”
飛廉望著她,她在樓梯口探出小小的臉來分明只是個可愛極了的小姑娘,他抬手對她招了招,“過來夕顏。”
小謝就下樓走到了他身邊。
他仰頭望著她笑了笑,“餓了嗎?我讓管家熱飯給你吃。”
“我不餓。”小謝垂眼看著他,窗外的月色落進來灑在他的金發上,他仰著頭細碎的金發掃在他的眼皮上,那雙眼裡全是她,溫柔又憂傷,望的她心軟,她抬起手落在他額頭的碎發上,將蓋在他眼皮上的碎發撥了開,“統帥一個人在想什麼?”
他一把就抓住了她觸碰他的手指,她的手指真涼啊。
月色將兩個人的影子拉長在地面上,他看著她輕輕開口,“我在想這麼多年教你讀書做人到底對不對,從你為我擋槍開始我就在想,如果沒有教你人類的那些東西,讓你産生了複雜的情感和羈絆……你怎麼會沖動?你甚至根本不會違抗我的命令混入軍隊,你只會忠誠的遵守命令,做出最合格的戰鬥判斷。”
他……是在內疚嗎?
“可那樣我就只是一個戰鬥的武器。”小謝注視著他,冰冷的手指動了動掙開他的手,輕輕撫在了他的臉上,“我很感激您為我命名,教會我什麼叫禮物,什麼叫玩具,什麼又叫喜歡……這些全是我從未體會過的快樂,做人讓我很快樂。”
他捂住了她撫摸臉頰的手,眉頭皺緊在一塊,“可做人……也很痛苦,夕顏。”他問她,“你知道我為什麼你們高階戰士沒有痛覺嗎?不止是因為你們沒有這項功能,也因為你們不被允許懂的人類複雜的情感,在人類的情感裡沒有一樣快樂是不需要承擔痛苦的代價。就像你在我這裡獲得快樂,可我就能輕而易舉的傷害你,讓你感到痛苦,你沒有痛覺,可以後……你會明白“心痛”是什麼。”
“您會嗎?”小謝問他,隨後卻又對他笑了起來,“就算您傷害了我,讓我痛苦,我也不介意。”
“為什麼?”飛廉問她。
“因為我喜歡您。”小謝答的毫不猶豫,真情實感,夕顏明明那麼喜歡他,為什麼不表達出來讓他知道讓他明白呢?愛就該讓他清清楚楚的懂的,不要誤會,“是比心愛的玩具更喜歡那種喜愛,看到您就會覺得快樂的喜歡,所以我願意為您赴死,不止是因為忠誠,還因為我喜歡您,不想讓您受傷痛苦。”
他愣在了那裡,望著她如同聽到雷聲滾滾,握著她的手指發僵,喉嚨幹澀的動了動,卻又收回手去靠在椅背裡苦笑了一聲:“像喜歡玩具一樣的喜歡對不對?夕顏……那種喜歡……”
他還沒說完,老管家就在門外道:“統帥,陛下傳了命令過來。”
飛廉臉色頓時沉了下去,拉過小謝囑咐她不要出去,然後快步出了宴客廳。
小謝就聽到外面的人傳達命令說要她親自去接。
飛廉冷聲道:“不必了,你回去稟報陛下,我會去請罪,但這道命令我替夕顏拒絕。”
“統帥,您這是在抗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