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前院客廳。
高俅坐在上方的主位,李格非半邊屁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一如之前他與張尚那般。兩人落座之後,李格非先行開口道:“不知太尉大人拜訪,迎接了匆忙了一些,還請太尉見諒。”
“文叔又見外了,咱們勉強也算半個師兄弟,何須這般見外。再說了,你看我今日這身裝扮,可不是來與文叔討論公事。”高俅滿臉溫和的笑容,說著雙手大張指了指身上的常服。
李格非微微鬆了口氣,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心中已經放鬆了許多。
“請用茶。”就在兩人說話的功夫,田言端著兩方茶盞婀娜多姿地走了進來。她神情笑語盈盈,一舉一動頗為賞心悅目。
高俅看到田言,雙眼頓時眯成了一條細縫,心中多了幾分驚喜。
是她,果然是那人!
昨夜田言為李師師送上至寶,高俅可是看在眼中,短短時日如何能夠忘記。如今他看到田言出現,心中頓時斷定那位神秘貴公子定然在李府之上,而且與李府有著極深的關係。
若非關係極深,此人又怎麼會在李府做這些侍女的活計。
李格非見上茶的是田言,眉頭不易察覺地微皺了一下,對王夫人的安排有些不滿。不過他也知現在不是發怒的時候,只能揮手示意田言先行退下。
當田言退下,高俅神色不變,一手端著滾燙的茶盞,輕撫著嫋嫋升起的茶香,微笑道:“說來,今天倒是高某打擾賢弟了。我觀賢弟門前另有車駕,氣勢端是不同凡響,想來是另有貴客才對。”
李格非略顯尷尬,不好意思地低聲道:“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前來拜訪,倒是讓高太尉見笑了。”
“嘭。”
高太尉聞言驀然一驚,不小心打翻了手中的茶水,發出清脆的聲響。他滿臉懵逼地看向李格非,心中各種我勒個去。
李格非的弟子!
臥槽,這種不成器的弟子到底在哪裡找到,請給我找十個,不嫌多!
“來人,來人,太尉大人,您,您沒事吧。”李格非見高太尉身上失手將茶盞打翻,趕忙驚慌失措地高喊著僕人。
“沒,年紀大了,倒是讓賢弟看笑話了。”高俅心中震撼久久不曾消散,略顯失神地接過了僕人遞來的乾淨擦布,聲音帶著幾分無奈。他擦拭完身上的茶水,才勉強恢復了幾分平靜,似是不在意地問道:“既然賢弟的弟子來訪,為何不曾見他。”
李格非神情更加尷尬,對張尚恨得牙癢癢,打定主意等會要好好教訓他一頓,讓他明白什麼叫上進心。他低垂著腦袋不敢看高太尉,低聲道:“我那不成器的弟子不得功名,下官怕他冒犯了太尉大人,故而讓其先去後院小坐。”
高俅感覺有點牙疼,不對,是五臟六腑都在疼。
仙寶這等神物可以隨意贈人,甚至連有封地的王侯之位都能視若糞土。這樣不成器的弟子,實在是讓老夫自認為有成就的人都感到羞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