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練武累了,她就趴在一旁石碓上,聽著師兄的琴音,打起瞌睡來,醒來後總是被師兄摸著腦袋嘲笑沒有半點音律天賦,好好的曲子被她當成了催眠曲。
好在有師兄的指點,她的琴技也在一點一點的進步。
她唯一困擾的是,師父始終不同意教她武功,每次提起練武都會狠狠訓她一頓,說她不是練武的料。
可師兄每次把從師父那兒學到的招式手把手的教給她,她都學得很快,成長的十分迅速。
她不明白,自己分明是練武的奇才,師父為何要那般貶低她。
雖然有很多困惑,很多委屈,還總是偷偷摸摸,擔驚受怕,但與師兄一起練功的日子卻是快樂的,無憂無慮的。
她病了傷了,有師兄照顧,調皮搗蛋偷懶有師兄掩護,闖了禍事兒有師兄擦屁股。
就這樣春去秋來,夏歸冬至,兩人一起學習,一起切磋,一起成長,一晃眼她便出落成了一位大姑娘。
只是在師兄眼裡,她還是個長不大的小孩,依然被師兄捧在手心寵著縱著。
連師父都看不過眼,常常數落她被慣得無法無天,放浪形骸,沒有一點姑娘家該有的樣子。
然而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匆忙的,畫面飛速閃過,終於還是來到了離別。
山巔之上,茫茫大霧,看不清前方的路,一失足或許就會掉下萬丈深淵,屍骨無存。
可有的人註定是要往前走的,無論生死——
“不要去,他們只是想利用你,那些人不值得!”夜南天一把抓住女子的手腕,生氣低喝。
女子垂眸,睫毛的陰影打在臉上顯出一絲落寞,平靜的聲音聽不出喜怒,“或許這就是命,我別無選擇!”
“我不准你去!我不能眼睜睜看你去送死!”向來淡定的夜南天此刻竟是急紅了眼,死死拽著她的胳膊不肯放手,彷彿一放開下一秒就會永遠的失去她。
女子抬頭,迎上他揪心不捨的雙瞳,心裡抽痛不止,但面上卻努力擠出一抹微笑,承諾道,“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兒,一定會活著回來見你。”
“你去定了?”夜南天目露悽然,低沉的嗓音,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顫抖。
“嗯,去定了!”女子重重點頭,堅定得讓夜南天滿腔挽留的話都不得不咽回肚子裡。
這一刻,他那原本如寶石般璀璨迷人的琥珀眸子,瞬間失去了顏色,身體像是被抽空了靈魂般,無力的鬆開了手——
他終究是留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