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效神色寂寂,木然喊了聲學長。
林臻揉著太陽xue,按下了沖回家補覺的想法,破天荒陪著眼前的少年多說了幾句。
但多是林臻說,他安靜聽,偶爾接兩句。
有時候,林臻見梁效總揹著書包四處找看書的地方,便把他安置在樓下的咖啡館待一下午。
會面次數漸多,林臻終於忍不住打了個電話給袁瑤,建議她忙完眼前事後,是不是要帶梁效去做點心理疏導。
袁瑤在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悶聲答應了。
林臻嘆了聲氣,也沒多說什麼。
法院給袁瑤開具了一張家暴保護令,居委會的阿姨熱心替她請了位律師司法援助,但這些都很耗費時間。
何況袁瑤自己的身體情況也不盡如人意。
只是誰也沒想到,梁效能把自己的病況藏的那麼深。
袁瑤僵坐在椅子上,眼中終於有洶湧的淚意:“我當年挑老公沒挑好,可我的阿效是真的好,是我對不起他,如果我當時沒把他鎖在房間裡,或許就不會出事……”
梅老師也是做媽媽的人,聽的眼圈一紅,就差陪著掉眼淚了:“您胡說什麼,哪個做媽媽的不下意識保護自己的孩子,我覺得您特別厲害。”
何櫻摸著手心冰涼涼的汗意,和姚思然交換了一個束手無策又有一絲害怕的目光。
然後齊齊瞪了顧芥一眼,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顧芥:“……”很委屈。
在國慶節的當晚,梁效平平靜靜地走到袁瑤面前,抱住腦袋蹲了下來。
他說:“媽,我可能出問題了,你能陪我去看個心理醫生嗎?”
袁瑤嚇壞了,半天說不出一句話,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梁效卻安慰她:“媽,生病了就要看醫生吃藥,這有什麼的。”
量表測評做完,三甲醫院心理衛生中心下了診斷單:ptsd,創傷後應激障礙。
多出現在戰後士兵、或目睹實質性死亡威脅的群體……
袁瑤還在說著,說要給梁效請病假,說他現在心理醫生那積極接受諮詢治療,應當會有好轉,請老師不要放棄他雲雲。
何櫻耐心聽她說完,勉強擠出了一個笑:“阿姨,您能讓我見一見梁效的醫生嗎?他是專業人士,有些事……我想聽聽他的意見。”
袁瑤含著淚點了點頭:“可以,我替您安排,醫院規定只有透過監護人才可以。”
教育界皆知,明市有所小學發生過這樣的事:臨近畢業考時,班上一個學生疑似患上了水痘,班主任心一軟,就沒讓家長接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