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櫻在心底嘆氣,書上說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她可沒這度量。
高中過去了這麼多年,每每有人提及“盛世白蓮花”這個詞,她第一個想起的還是周心茉。
就沖周心茉曾在溫凝在側的時候,幽幽怨怨對她男朋友告白,還惹來一群男生心疼她痴心錯付——
何櫻就覺得,她和自己應該不是一種碳基生物。
不止是何櫻,席間也一時沉默。
關於林臻和何櫻之間的曖昧,或是周心茉和何櫻她們的過節,在座的影影綽綽誰不知道點兒。
更何況,之前林臻在學校時失神的樣子,看在眼裡也的確令人唏噓。
周心茉這話一出,氣氛微妙,大家都覺得挺不自在。
程若涵瞄了眼溫凝和盧清映的面色,趕忙打圓場:“曼姐,咱們先吃菜!”
“就是就是。”
“這不也沒藉著麼,”陳煥低頭笑笑,輕松自在:“吃魚,鱖魚也新鮮。”
見沒人搭茬,周心茉漲紅了臉解釋道:“何櫻,我的意思就是做老師特別好。穩定有假期還清閑,又好找物件,要是秋招我找不到好工作也去做老師好啦……”
“這樣啊,”何櫻眉眼彎成新月,忽然軟軟問:“你今年研三了吧?那考教師資格證了嗎?”
“啊?還、還沒。”
周心茉哪能想到自己隨便一說,何櫻居然當了真,她真傻假傻?
何櫻一擰眉,狀似為難地繼續道:“私立現在也要教師資格證誒。公辦學校的話年底就考編了,你沒證怎麼做老師呀?”
周心茉:“?”
溫凝和盧清映抿著笑,齊齊在圓桌下對著好友比了個心。
“嗨,我就那麼一說。”
“何櫻,你看看你,我一說到筆記本就那麼激動幹嘛,你到底借誰啦?”周心茉勉力維持著最後一點顏面,強笑著沒話找話。
“我。”
林臻霍然起身,下巴一揚,眼裡的嘲諷挑釁濃到壓抑不住:“是我拿的,行、不、行?”
何櫻有點被他淩厲的神色嚇住了,哪想到他會比自己還氣惱。
但,也難怪林臻意難平。
他一路仰之彌高、默默藏在心裡這麼多年的姑娘,在周心茉的輕慢的語氣裡一文不值,能忍個鬼。
反正他林臻一向桀驁難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