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一別,已是許久未見,他想她想得幾要發狂。本以為此去西北數月,他連她最後一面都見不上,沒想到她跟著出來了!
“有趙將軍和這麼多護衛跟著我們,一路護送,還需要你添什麼亂?”焦仲欽的眉頭又緊了幾分,不耐煩道,“礙手礙腳,還不趕緊回去。”
一旁的趙越澤附和一聲。
一直眉眼冷靜剋制中隱著喜悅的焦夙卿聽罷,頓時冷了臉色,雖然他也認為她不應該跟著他們大老遠去平白受苦,但是他這副暴戾不耐的態度算什麼?
焦夙卿冷笑一聲:“青戈郡主畢竟也曾統帥過數萬大軍,怎麼也比騎個馬都要搔首弄姿的人更穩妥。”
原來他注意到了……焦仲欽頓時氣惱得臉色青紅交錯,好不精彩,舌頭打結地“你、你”了半天也沒個下文,連他沒有叫她王妃,而是叫她出閣前的封號都沒有注意到。
焦夙卿下意識地不願承認她已嫁為人婦,也是出口才發現自己的失言。
沉瓔卻立即反應過來,抬起眼皮悄無聲息地瞪他一眼。
清亮豔麗的眸子直叫他心頭微顫。
“我多年行軍,早就習慣了風餐露宿,吃得了苦,也絕不會喊累,定不會拖你們半分後腿,關鍵時刻還能保護你們。”沉瓔仍然努力地解釋自己的優勢,說著還利索地拔出了別在腰際的佩刀,鋒刃朝著焦仲欽,寒光冷冽。
被刀尖指著,焦仲欽不由自主躲了一下,才惱羞成怒道:“你說到底還是一個女人,怎麼能如此大言不慚地就要往男人堆裡鑽?你難道沒有廉恥心嗎?到時候萬一因為你耽誤了賑災,誰向聖上賠罪,向百姓賠罪?”
只有最沒用的廢物才會張口閉口拿性別來說事。
沉瓔心裡冷笑一聲,面上卻是有幾分無助地呆愣了一下,手中的刀也晃當調到了地上,她埋著頭下馬撿起刀,微不可察地順手在地上撿起了什麼,然後低低道:“你們可以不把我當女人……”
“不把你當女人?”焦仲欽嗤笑,“呵,好啊,你現在把上衣脫了跟男人一樣袒胸露乳,我就準許你跟著我們。”
沒等沉瓔再說什麼,焦夙卿就聽不下去了,用他少有的極陰狠的眼神瞥了焦仲欽一眼,然後若無其事地說了一句“本王送她回去,你們先走”,就驅著馬來到沉瓔身邊,牽過了她手裡的韁繩,並排往來時的方向後退去。
焦仲欽面色古怪地看著兩人的背影,腦子裡似乎閃過什麼,但又什麼都沒抓住,半晌才遲疑著重新出發。
結果他沒想到的是,他身下的馬剛邁開一步,就突然受到了驚嚇一般,長長地嘶鳴一聲,朝天高高蹶起了前蹄,然後飛似地狂奔開去。
焦仲欽沒有防備,一下子就被掀翻了,悽厲的慘叫甚至都破了音,砰地重重摔在了地上,而且還是臉朝地。
一旁的趙越澤和幾個護衛都傻了眼,連忙圍上去把他扶起來。
只見焦仲欽已經鼻青臉腫,人中掛著兩行嘩嘩留下來的鼻血,狼狽得幾乎沒了人樣。
趙越澤急問:“王爺,你沒事吧?”
焦仲欽齜牙咧嘴地哀嚎:“你說呢?”
一個護衛看著他,突然沒忍住撲哧輕笑了一聲,然後拼命地裝作若無其事。
焦仲欽這才在全身劇痛中察覺到了嘴裡的異樣,呸地吐出一顆硬物,定睛一看,竟然是他沾著血的門牙。
一直微微側頭關注著身後的沉瓔收回了手,嘴角勾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