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了幽茗樓外,沉瓔率先走了進去,因為她知道目標就在二樓,所以也沒做停留,一路順利地邁上了樓梯。
幽茗樓有二樓不能擅闖的規矩?
不好意思,沒有人敢阻攔這樣一行一看就不好惹的人。
事實上,從他們跨入幽茗樓的那一刻起,原本就雅然有序、絲毫不熙攘的樓內,頓時變得愈發得安靜起來,所有人注意到他們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和口中的言語,遠遠地凝望著。
光是聽著他們身上鎧甲刀鞘,因走路而碰撞發出的聲響,在場的所有人就彷彿身臨金戈鐵馬、刀戟廝殺的鐵血沙場,微抖鼻尖,又彷彿聞到了血漿迸濺的腥氣,無人敢動。
小二也就這麼呆立在一旁,目送他們都上了樓梯,欲哭無淚,他連上前搭話都不敢,更別提阻攔了。
一個身穿盔甲的人出現在文雅別致的茶樓內,和一群身穿盔甲的人一齊出現在文雅別致的茶樓內,兩者同樣格格不入,所達成的效果卻截然不同。
沉瓔微不可聞地掃視一週,露出了輕蔑的笑意。
她倒要看看,還有誰敢笑出一聲來?
到了二樓,她率眾人,在同樣不敢輕舉妄動的三皇子面前停下,拱手行了個軍禮:“三皇子殿下金安。”
她身後的校尉也跟著行禮。
三皇子焦仲欽從他們一進來開始,目光就一直跟隨著他們,這才有幾分僵硬地放下了已在手中握了許久的茶盞,說道:“……都無須多禮。”
“青戈今日特此前來,是想詢問殿下對你我二人婚事的看法。”沉瓔不卑不亢道。
焦仲欽扯了扯嘴角,見她態度懇切,突然醒悟過來自己可是堂堂的皇子,而他們之中身份最高的也不過就是一個有代將軍之名的郡主,他有什麼可愣住的?
他忽然有了幾分惱羞成怒,嗤笑道:“我是什麼看法,滿京城的人可都知道,郡主莫非不知道?”
“那殿下的意思就是,執意要退婚了?”
“自然!”他微抬下巴,囂張地指了指她身後,“談婚論嫁的私事,郡主還要帶上這些閑雜人等一併商討?未免有些可笑吧?”
沉瓔冷笑,他還知道是私事呢?想到原主在樓下磕的那幾個咚咚作響的頭,她一向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都忍不住憤然了幾分,尤其是在親眼看到了三皇子高傲散漫的嘴臉之後。
“我們之間的談婚論嫁,可不僅僅是私事這麼簡單吧?”沉瓔說道,“我等本是要進宮面聖述職的,這不聽聞近日殿下你為了退婚的事宜,鬧得滿京城都是風雨,百姓人人皆知,我為了滿足你,特意來尋你,一起進宮去找聖上,當。面。退。婚。”
她學著當初他一字一頓的語氣,抬起下巴冷冷道。
焦仲欽一聽,面色就肉眼可見的黑起來。其實昨日,他就剛剛因為妄言退婚這件事,被父皇好是一番斥責,今天要是再因此鬧到父皇面前去,後果……
於是他故作大方,強硬道:“呵,關於退婚……我今日見到郡主,發現郡主也並非我記憶和想象中那般身形不堪,只要郡主你願意跪下求我,我就可以考慮不再提及退婚,擇日便十裡紅妝迎你上門。”
身?形?不?堪?
沉瓔氣笑了,竟然有人膽敢嘲笑她的外貌,縱使這具身體的樣貌再平庸,她也絕對不會容許三千小世界裡的一隻螻蟻看不起她的外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