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沒有半分阻礙,輕而易舉的便從巫醫山莊潛了出來。
雖然覺得有些蹊蹺,卻沒時間細細思索。
自山莊出來,衛信便向西山的宮宇掠去。
待衛信的身形消失在茫茫月色中,巫醫山莊裡的一間屋宇中驟然亮如白晝。
屋中的錦帳簾幕後,一道清婉的嗓音淡然的飄出柔媚的話語,“他走了?”
“回稟公主殿下,王走了。”
簾幕後的人伸出白玉般柔若無骨的手,將錦帳掀開一個角,手中握著一隻小小的玉訣,道:“月兒的情花蠱也種下了?”
“是的,種下了。”
“那就好。如今他的心全在晉王陳玉身上,想要他復興大燕定然無望,既然如此,便叫他給我們衛氏留下一點血脈吧,待月兒生下世子,他便無用了。”
“遵命。”答話的是一個嗓音沙啞的老嫗,她雙手接過玉訣,自懷中拿出一個拇指大的玉瓶,自玉瓶中倒出一滴鮮紅血液滴在玉訣上,口中喃喃有詞。
少頃,玉訣上那滴鮮紅的血珠漸漸幻化成一朵妖異中透著詭魅的七瓣花朵。漸漸滲入玉珏中。
這時老嫗將玉訣放置在桌案上的一個置物架上,自腰間掏出一隻嬰兒巴掌大小的鼓來,輕輕在鼓上敲擊了幾下,便將鼓收入懷中。
“情花蠱已經種好,公主殿下放心。這情花蠱是用月兒的心血養成的,定然不會出現紕漏。”
錦帳內的人似乎翻了個身,淺笑道:“這樣就好。既然無莊已經不肯為我所用,便留不得了。”
話落,她輕嘆一聲道:“今夜便叫她們圓房吧,免得夜長夢多。”
“遵命。”
老嫗答應著將置物架上的玉訣雙手捧起,退了下去。
待她退下,錦帳中的人才幽幽嘆了口氣,自語道:“不是姑母狠心,好歹姑母會給你留下一脈香火。”
離開巫醫山莊的衛信絕然想不到,他風華絕代的姑母此時就在山莊中。
他更想不到,姑母竟然設計給他種下了用灕江月心血養成的情花蠱。
衛信和灕江月絕然想不到,在中京城外的那場大戰中玄鋒營的將士刺殺展斜陽開始,這一切便是衛壁謀算的一部分。
她所謀算的一樁是漁翁得利,另一樁便是如今這個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