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明媚的笑容,那樣動人的神色,如今不過幾年時光,卻早已經物是人非。
“斜陽,常平他們尋到阿甲了,你想見見他嗎?”他問的小心翼翼。
展斜陽轉臉看向遠處,輕聲道:“不必了。”
承平帝欲言又止,萬千言語,卻不知該從何說起。
“他可能活不了了。”承平帝苦笑一聲,“是不是哪日我也活不了了,你依舊這樣待我?”
展斜陽的身形微微顫動,自天邊拉回了眸光,轉臉望向承平帝,忽然展顏一笑:“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我定然會死在你前面。”
展斜陽這展顏一笑,直如三春旭日,明媚而溫暖,可出口的話卻叫承平帝直似萬箭鑽心。
“你又何必這樣刺我。你當知道你若真有事,我亦不能獨活於世間。”這話承平帝並沒有說出口,他知道展斜陽不想聽,他怕惹怒他。
展斜陽依舊抬頭望著遠處的天,看著天上悠悠浮雲,湛藍天際。
他渴望自由,但他知道,終其一生他都將被困在這四方天際裡。
衛信實在看不過眼兩人這個樣子,他幾步上前雙手握住展斜陽的肩膀,將人自躺椅間拉了起來,“你只覺得你自己委屈,只覺得你自己難過,可你究竟有沒有好好看爺一眼,你看看他現在比你好到了哪裡!”
承平帝一把攔住衛信的手,將展斜陽護住,“衛信,不許你管。你回你的宮裡去。”
“好。不給我管,你們都不給我管,那你們就相互折磨吧。”衛信氣急反笑。
他實在看不下去了,在他看來本就不是什麼大事,為什麼斜陽會這樣執著。
“若你們喜歡這樣相互折磨,我衛信無話可說,但是阿甲現在這樣子,斜陽都不肯去看看他,斜陽你還有沒有心!”
展斜陽笑了,他側著頭看著氣得滿臉通紅的衛信,“哪裡還有心,早死了。別說阿甲如今要死了,就是你們都要死了,又與我何干。”
話是這麼說的,可真的無關嗎?
展斜陽抬手揮開承平帝攬著自己的手臂,轉身向外走去,“阿甲在哪?”
想過很多種情形,展斜陽卻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阿甲如今是這個樣子。
他的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面板,全身上下都是被大火燒傷的疤痕。
那些疤痕幾乎都沒有結痂,有的還在滲著透明的水漬。
劉醫師小心翼翼地抹著藥汁在阿甲身上,然後在一旁秦御醫的相幫下,將阿甲包紮了起來。
展斜陽的心抖個不停,連帶著手也抖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