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川的話傳進張之然的耳朵裡,就和楊輕扇的反應差不多。天下武功的修習進度都一樣,循序漸進才是硬道理。即使是最離經叛道的門派也不敢拿這件事說笑。
可是這句話就偏偏是從多少年以來最負盛名的魔教教主口說說出來的。張之然默默感受了一下,經過梅川用藥王經的內力替他拍散胸口的淤血以後,張之然已經能感到一部分的苦楚了。包括他此時亂作一團的經脈狀況。
就算是換天下最樂觀的人,估計此時也難以苦笑出來。張之然想著梅川的話,默默感受心脈處的那股內力。
更加令人難以置信的事發生了,這股內力同張之然宛如水乳交融,呼叫起來比他自己的藥王經內力還要輕鬆。
可是這又有什麼用呢?且不說這股內力正全力護住自己的心脈,抽調過多很可能就心脈不保,就單論自己目前七零八落的經脈,能不能走對一個完整的周天都還難說。
怎麼辦?張之然自己問自己,只是這句捫心自問的語氣更像是在強調些什麼。
沒錯,該怎麼辦張之然心裡早就有數了,他只是想給自己增加一點信心罷了。
要抽調內力,就要抽調心脈之中的所有內力,一旦內力不夠走完一個周天,那便等於是自尋死路。可若是內力盡被抽調,心脈將很快衰竭。張之然唯一的希望就是在心脈衰竭之前走完一個完整的周天。
這可能嗎?張之然沒有給自己再考慮下去的時間,因為對於目前的他來說,每思考一次,心脈當中的內力就會被消耗掉一絲。
一股溫和熟悉的內力被張之然從心脈中抽調而出,在張之然千瘡百孔的經脈裡流淌了起來。也虧得這股內力與張之然十分契合,如若稍有排斥,恐怕他的經脈都會承受不住了。
“哦?嘖嘖。。。”站在張之然對面的梅川突然像是發現了什麼一樣,不住地自語道。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楊輕扇看到了奇異地一幕,張之然還是保持著背靠老樹的姿勢不變,然而他手邊的花草,正慢慢的結上一層霜。
雖說肉眼看去,結霜的速度非常慢,但若是和真正的結霜相比,簡直不知道要快到哪去了。
“梅。。。梅前輩,這究竟是。。。”本就心情焦急的楊輕扇看到異狀之後更顯慌亂,就算是逆練藥王經也不該有如此的變化才是,張之然的身體到底出現了什麼情況。
不過楊輕扇這句疑問並沒有問出口,此時梅川的表情則變得更加玩味起來:“真是沒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能看到這種傳說中的內力,嘖嘖。”
外界的些許變化並沒有影響到張之然,他現在正在一心一意地逆練藥王經。他能感覺得到,當自己將內力全部抽調之後,濃濃的虛弱感傳來,甚至於他的眼前都出現了幻覺,有先生走過,梅枝茹走過,甚至還有秦威,孫閒生,楊輕扇,三醫廬的眾人等等等等。可是張之然來不及和眼前的人打招呼,他的腦子裡只剩下了一副經絡圖,逆練藥王經的經絡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