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然聽著這種令人啼笑皆非的回答,卻並未流露出一點驚訝。最初感受到那股精純而磅礴的內力時張之然就有一種這不是普通人能修煉出的內力的感覺。如今沙鷹將其解釋成藥力,雖然其中還有諸多疑問,但目前而言倒也說得過去。
“敢問沙兄是吃的什麼補品?具體又是吃了多少?”
沙鷹看著張之然,微皺著眉似是在回憶:“吃的是我家鄉特產的雪蓮,具體吃了多少就不好說了。反正我從小就愛吃,一開始是吃家裡人用雪蓮熬的粥。長大一點就自己去山裡採雪蓮吃,大概一直吃到前些年,我的內力被阻塞在經脈裡,運轉不動了。這才停下,算了算至今怎麼也吃了十五年了吧。”
張之然定定地看著眼前這個把天材地寶當成是一日三餐的人,慢慢地把搭在他手腕上的手放了下來。
“沙兄,我勸你一句話。”張之然雖懂得江湖忌交淺言深的道理,但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你所修煉的內功和雪蓮的藥力相沖,故此內功寸步不進。如今最好的解決辦法是你自己散去之前所練的內功,換一門功法修煉,只要不與雪蓮的藥力相斥,定能在短時間內大有增進。甚至遠超你之前所修煉的內功。”
張之然說完這句話作了個揖,就準備轉身回自己的馬車了。這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聲“等等。”
張之然回過頭去,只見沙鷹快步走來說道:“如今的狀況兩位也看到了,我的馬兒受了驚,都撞傷了,估計是不能再拉車了。我現在輕功又用不出來,估計是沒法趕路。不知兩位可否好心載我一程。”
這話終於是說出來了,張之然在心裡想道。從看到沙鷹的那一刻起,張之然最不想聽到的就是這句話,如果楚盈不在,那攜他一程自然是沒問題。可是現在車廂裡就坐著楚盈郡主,能決定是否帶上沙鷹的人可不是自己。況且楚盈願不願意出聲為這件事做決定張之然都不知道,現在問題擺在臉上,張之然一時只能沉默。
楊輕扇就沒這些顧慮了,看到張之然為難便要出聲拒絕。誰知一直都沒說話的楚盈突然開口了:“這位沙公子,你會趕車嗎?”
黑金馬車再次上路,只不過這次教張之然趕車的人從楊輕扇變成了沙鷹。而楊輕扇也自然升級成了廂中客。沙鷹像是很熟悉趕車的一套一樣,對於被人邀請當車伕一事也看不出來有什麼不滿。
只是這一路上,沙鷹的嘴就沒閒著。
“哎,張兄,能讓江湖上目前名聲正旺的指抬心劍和楊姑娘來當車伕的這位究竟是什麼人?”
張之然看著這位沙公子故作小聲的樣子,心裡想著你快別叫那個外號了。表面上卻是嚴肅地答道:“對不起沙兄,無可奉告。”
“嘿嘿,我知道我知道,我就隨便一問,不是想打聽什麼。近些日子裡兩位為抵抗魔教做了很多事,像我這種江湖俗人難免好奇嘛。”沙鷹眼珠子一轉又說道:“當初兩位共同擊退魔教大長老,想來定是一場血戰吧,不知可否跟在下講講。”
張之然聞言,腦海裡頓時出現了當時的場景,自己和楊輕扇都沒什麼明顯的外傷,而那位魔教大長老唐恕也只是被崔先傷了一點而已,這樣的場景屬實稱不上血戰。
“沒有什麼慘烈的,都是楊姑娘機智,我們兩個才得以逃生罷了。”
張之然的答案明顯讓沙鷹愣住了,這和他平日裡同江湖人之間的聊天可完全不同。一般說起對方成名的事件時,誰不是趁機胡吹一氣——江湖的名聲不就是這麼來的嘛。聽到張之然的回答以後,沙鷹沉默了一下,之後笑了笑說道:“張兄真是謙虛。”
後半程沙鷹總算是安靜了下來,專心趕車。張之然看著他趕車的手法,結合楊輕扇的路數,大抵是學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