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荊姓男子的話,楊輕扇不禁皺了皺眉說道:“荊兄此話怎講?”
“既然金瓶巷已經不歡迎荊某了,那荊某自然沒有再留在京城的必要。能在京城最後的幾日裡結識兩位,實是荊某的榮幸。奈何荊某福薄,無緣與二位過多相處。他日江湖再見,荊某再與楊兄,張兄把酒言歡。”這位荊姓江湖客說罷一拱手,竟是做出了一副要告別的姿態來。
“荊兄若要喝酒,我等二人自當相陪。那金瓶巷的人有眼無珠,說的話沒甚滋味,荊兄何必掛懷。”楊輕扇見狀只好相勸,只不過也不敢說出什麼過分的話來,以免對方生疑。
“哈哈哈,楊兄不必再勸。金瓶巷裡的那些人說的話荊某豈會在意。本來荊某在金瓶巷喝酒為的也不是流連花街,荊某在乎的只是某個人的態度而已。現在荊某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態度,多留無益。”
這種話聽著便是有內幕在裡面。可惜三人相見甚晚,交淺言深乃江湖大忌,有些話自然是不能問的。張之然還在猶豫此時自己應不應該說上兩句挽留的話時,卻聽楊輕扇開口道:“既然荊兄去意已決,在下也不好多說什麼。不過你我認識時間雖不長,但在下自認與荊兄投緣,不妨多留一日,你我三人今晚好好喝上一頓,明天荊兄再走也不遲啊。”
楊輕扇這句話算是送別之語,最後再喝上一頓酒也不是什麼過分的要求。荊姓江湖客聽完稍稍猶豫了一會便同意了。楊輕扇想了想又說道:“既然金瓶巷不歡迎,那我們也沒必要再去自討沒趣。不如今晚由在下訂一個地方,我們專心喝酒如何?”
張之然聽到楊輕扇要訂地方喝酒,不知怎地就想到了老酒齋這個名字。餘光瞥到楊輕扇的時候,卻看到她竟也在看自己,目光有些意味深長。只這一瞥,張之然就知道自己的猜想多半是八九不離十了。果不其然,當荊姓男子問到去哪時,楊輕扇笑吟吟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老酒齋。”
“楊姑娘,這位荊兄好像真是與那位大人的事毫無關聯,又何必將他牽扯進來?老酒齋這個地方說白了對你我而言和金瓶巷也沒什麼區別,帶荊兄去那裡真的合適嗎?”在荊姓男子以為了今夜酒局養精蓄銳為理由重新回房之後,張之然在客棧一樓坐下,小聲對楊輕扇說道。
“張兄為何覺得荊兄與那位大人的事毫無關聯?”楊輕扇反問道。
“昨夜唐佛來趕人,趕得明顯是你我二人。荊兄在金瓶巷中的所作所為或許真有他的理由也說不定。但楊姑娘你也看到了,你我僅調查了三兩天,這金瓶巷就開始趕人了。荊兄他在金瓶巷裡已經喝了這麼久的酒了,可卻一直沒什麼動靜。這怎麼可能跟那位有關呢?”
“張兄的意思是,無論是什麼理由使得荊兄在金瓶巷中喝酒,都和那位無關?”
“正是此意。”
“可在下的看法完全不同。罷了,到底是張兄的猜想對,還是在下的推測準,過了今晚就一見真假了。反正荊兄已經答應了,張兄你不會推辭吧。”
張之然會不會推辭,連他自己也說不好。上一次喝酒還是剛從西杭小院離開的時候,跟秦威喝了一次。酒是什麼味道張之然都已經想不起來了,能想起來的只有那晚斷斷續續的記憶和第二日起來隱隱作痛的頭。秦威那時憋著笑說出的那句“等你到了江湖上,少喝酒。”至今難忘。
“張兄不用過於焦慮,等到了酒桌上,那位荊兄就是想勸你喝酒,在下也不會給他機會的。張兄今日看見那位醒來的時辰,難道還不信在下的話嗎?”
聽著楊輕扇這豪放的話,張之然只能訕訕地笑了笑,隨後問道:“楊姑娘,這個,人的酒量到底是先天形成的還是可以經過後天練習的?”